没想到十年过去，小姑娘让陈妄给骗去了。</p>

这难道是什么新型撩妹套路吗，只要你小时候欺负她，长大她就跟你谈恋爱。</p>

再看陆之州的表情，好像还一早就知道。</p>

中途，陈妄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就看见林静年站在包厢门口。</p>

听见声音，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远远走过来，一直到门口，才说：“我之前本来想着如果见到狐狸那个男朋友，先揍一顿。”</p>

林静年刚才始终没说话。</p>

本来孟婴宁进来的时候看两个人的互动，林静年是有个猜测的，结果没想到还真是。</p>

她当时差点蹦起来。</p>

但这个男朋友那些事儿，孟婴宁也只跟她说了。</p>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太多，不自在的也是孟婴宁。</p>

陈妄靠着窗台，摸出烟来，又去摸打火机。</p>

火机咔嚓一声响，林静年声音不大，说：“狐狸前段时间跟我说喜欢上一个人，她说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那人发现了她的心思以后就不理她了，她觉得自己藏得挺□□无缝的，还特别高兴的跟我说，那个人抱她了。”</p>

他点烟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垂手，咬着烟低下头，没说话。</p>

林静年说：“她本来就脸皮儿薄，因为是真喜欢你，所以她就硬着头皮主动，跟你告白，然后你拒绝她了，是吧？”</p>

林静年压着火：“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拒绝的怎么伤到她了，她不开心的事儿基本上都不会跟我说，但我能想象到。你拒绝她也就算了，那之后她本来都打算放弃了，结果你又去撩她，是不是？”</p>

“狐狸从小就娇娇气气的，没受过委屈长大的，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有什么理由，你凭什么吊着她让她受了这么大委屈？”</p>

林静年她深吸口气，语气平静：“狐狸傻，她就是你今天打她一巴掌，明天再给她颗糖她也只会记得你给她的那颗糖是什么味儿，然后自己一个人傻乎乎的觉得高兴，觉得你对她特别好。”</p>

“她不会记这些，但你不能当这一巴掌没扇在她脸上过。”</p>

陈妄始终没说话，林静年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p>

她是真不喜欢陈妄。</p>

除了第一印象不太好以外，小时候觉得他性格乖戾，说他喜欢孟婴宁吧看着却也不认真，就像是看见漂亮姑娘就天天吊儿郎当的逗着玩儿似的，态度让人觉得特别轻浮又讨厌。</p>

再加上现在又知道了她一直想揍一顿的那个人就是他。</p>

没人说话，包厢里说笑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来。</p>

静了半晌。</p>

“陈妄，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林静年忽然莫名有些泄气，看着他说，“狐狸挺认真喜欢你，你要是其实没怎么走心，就只是觉得小妹妹长大了变漂亮了挺新鲜，那还是算了。”</p>

陈妄喉结滚了滚，终于缓慢抬起眼来。</p>

他唇线平直抿着，眸光阴翳晦涩。</p>

“不是。”他嗓音压着，很认真看着她。</p>

林静年愣了愣。</p>

非要说起来，陈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p>

只是现在想想以前的事儿，发现有关于她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p>

今天因为什么事儿哭鼻子，明天又因为什么事儿高兴了，一包软糖就能哄得她笑得跟个小**似的，胆儿特别小，都八九岁了，看个动画片都能吓得到处窜。</p>

以及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陈妄拽着小婴宁的头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自己手底下呜呜咽咽地哭。</p>

他少年时光里每一帧都有她的参与。</p>

他希望他今生每一天也都能有她。</p>

她对着他笑一下，他就觉得这一瞬间的生命是有意义的。</p>

但这些话陈妄是说不出口的，别说对着林静年，就是对着孟婴宁他都不会说。</p>

一根烟燃尽，陈妄掐了烟头，再抬眼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p>

他直起身来走过去，压上包厢门把手：“我明白。”</p>

林静年：“……”</p>

你就明白了？</p>

我自己都不明白，你明白啥了？</p>

进包厢的瞬间，陈妄抬手握拳，轻敲了下她肩膀：“谢了，兄弟。”</p>

林静年：“……”</p>

啊？</p>

谁是你兄弟了？？？</p>

林静年一脸茫然加暴躁地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又很无奈地调整了一下表情，才跟着进了包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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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妄刚一坐下孟婴宁就皱着眉看着他：“你又去吞云吐雾了。”</p>

“嗯，”陈妄坐下，拿起旁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吐了一根。”</p>

孟婴宁翻了个白眼：“那你还想吐几根？我可跟你说，你这么下去肺真的就黑了，等你到时候——”</p>

她忽然不说话了。</p>

陈妄手伸到桌下，拽着她的手拉过来，修长干燥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很用力的握了握。</p>

这样牵手，还是第一次。</p>

孟婴宁有点不好意思，十指相缠，莫名有种亲密又缱绻的感觉。</p>

她回握住他，看着他眨眨眼，小声问：“怎么啦？”</p>

陈妄扣在她手背上的指尖轻缓蹭了蹭：“没什么。”</p>

刚好林静年进来，孟婴宁愣了下，反应过来：“你跟年年说话去了？”</p>

“嗯，说了一会儿。”</p>

“她打你了没？”孟婴宁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