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过十点，林戚最后是被摇醒的，他人泡在温暖的热水里，贺兰已经洗漱完穿着睡衣在浴缸旁边帮他洗澡，昨晚睡得太晚，所以只是潦草地清理过。林戚抬手享受着贺兰的服务，还不爽道：“你把我当残废照顾？”</p>

贺兰看他一眼，低头道：“你跟残废有区别么？走步路我看看？”</p>

林戚立即哗啦啦把水花拍得老高，溅他一脸水，冷笑道：“你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枉费我昨晚费尽心机地讨好迎合你，辜负人心意的狗东西。”</p>

贺兰假意惊道：“你又骂我。”</p>

林戚黑着脸不说话，他便低头往林戚额头上一探，确认他没有发烧，笑道：“骂就骂了，我也不掉块肉，被你骂得还少么。”</p>

讨好迎合一定是没有的，只是倒也乖顺可人疼。</p>

林戚任他仔细地擦背，扶着浴缸两边，忽然说：“你发现了没有，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他回头和贺兰只对视一眼，就知道他也想起，只是未曾点破。</p>

现在他们的状态像极了贺兰明煦第一次带林戚回**大院的第二天早上。就连位置，彼此前夜做的事都相差无几。</p>

贺兰擦过他的后颈，却道：“不像，一点都不像。”</p>

那时林戚虽然已经一脚踏入地狱，但身上没有伤痕，一道都没有。那时他飞扬跋扈，那就是真的少年轻狂，意气风发。不像现在，皮肤上伤痕累累，不知道要花多久，这些形状各异的疤痕才能淡去。</p>

林戚好像从指尖的触碰便能感受到他的沉重，于是转过身来牵住他的无名指指节，低头亲了亲，又抬头。</p>

他那双桃花眼终于绽出它应该有的明艳笑意，经年的冰雪尽数化雾而去，雾气缠在眸底，令眼眸也无端含情。</p>

林戚说：“确实不像。因为那时候我在想怎么才能和你分手，现在却在想，怎么才能跟你永远在一起。”</p>

洗去一身疲累后，下去吃饭时，贺兰开始犹犹豫豫，话语支支吾吾，还用一种很容易让林戚心软的语气叫他：“戚戚。”</p>

“嗯。”林戚正在观察他的设计成品，建筑师看自己设计的房屋便有种父亲看孩子的既视感，他觉得效果挺好，就像望子成龙的老父亲似的很欣慰。</p>

贺兰又黏黏糊糊地叫了他两三遍：“戚戚。”</p>

林戚偏头道：“你这是疯了？到底叫我干什么？”</p>

贺兰说：“观音你也收了，人你也|||睡了，家长也一早见过面了，所以你什么时候彻底搬过来，让我安下心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