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方黎一手挤了洗面奶，另一手扯掉颜药手里的毛巾，等儿子乖乖闭上眼，顺着他的力道低下头，才捧起水打湿了小孩的脸，小心翼翼地把洗面奶抹上去，慢慢揉搓。</p>

方黎的手很大，小孩整张脸埋进去都刚好，这加剧了洗脸的难度。但当爹不甚熟练的方黎好歹记得不能弄痛儿子，全程力道都放得很轻。</p>

洗完脸，他又把儿子抓过去擦了保湿水，这才放人去换衣服。</p>

颜药跪坐在床上套好衬衫，有些狐疑地低头看了看过长的袖子。</p>

见方黎从浴室里出来，他便伸出手给他爹看，又晃了晃被裤腿盖住的脚丫，说:“衣服变大了。这样穿去学校，会被同学笑的。”</p>

方黎走过来，蹲在床前给小孩挽起裤腿和袖子，沉吟片刻，问:“今天不去学校好不好？助手把药药的衣服拿错了，爸爸拜托院长带你去买衣服。”</p>

“不去学校，校长会说的。”颜药很犹豫。</p>

“不会，陈穆那边，钟老会跟他解释。”方黎显然不太擅长哄骗儿子，想的借口也相当拙劣。</p>

“那爸爸变回戚越，会陪我去买衣服吗？”颜药期待地问。</p>

这个愿望自然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戚越不知道研究院的存在，白天还要上课，而方黎也不可能和戚越对话。</p>

双重人格根本不可能共存，似乎他们天生就是敌对关系。</p>

颜药本来是知道这件事的，然而他记不起来了。</p>

但最终，方黎还是摸了摸儿子的头，说:“爸爸会让戚越去商场等你。”</p>

“真的吗？”颜药双眸一亮，身子一滑就从床上下来，扑到方黎的怀里。</p>

方黎将儿子稳稳接住了，冷静地承诺:“当然是真的。”</p>

于是，等颜药吃完早餐，方黎就离开了。</p>

一个半小时后，戚越在某间陌生的青年旅舍里醒来，见到身上穿着的衬衫明显不是装了监视器的那一件，一时神色阴沉，心情极差地准备去学校。</p>

然而他刚起身拿出手机，兜里就飘出来一张白纸。</p>

纸上是与他完全相同的字迹。</p>

“十点半，陪药药去买衣服，广乐商场正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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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发现这篇文里颜药的称呼变化，一开始用的是“少年”，慢慢换成了“小孩”，就是因为他逐渐在变小，他越来越稚气也是这个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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