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濯颊侧轻轻**，摆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恭谨表情来，既显三分真诚，又并不刻意，低垂眼帘，拱手禀道：“师尊所言，是即是，非亦是，弟子不敢妄言评测，以免对师尊‘不敬’。”</p>

她偏帮的意味太明显，慕轻也压下嘴边弧度，恭恭敬敬地顺势弯腰拱手道：“子濯师姐所言甚是，是慕轻妄言了。”</p>

话音才落，便理所当然地被敲了一下脑袋，拿捏得不轻不重的手劲儿，慕轻摸了摸头顶，看了看同样**头顶的子濯师姐，眯眼轻轻一笑：“师伯，切莫恼羞成怒，有损长老颜面。”</p>

络羡尧看她眯着眼笑一派狡黠的模样，有一瞬说不出的轻灵动人，眉眼神情竟与一位故人重合了一般，有几分熟悉感。络羡尧心念一动，夸赞道：“你平日里看起来其貌不扬，这般笑起来倒好看得很。”</p>

这番夸赞让慕轻微微抿了唇，无可奈何道：“师伯，我倒情愿你不夸我。”</p>

但心中也不以为意，她之姿容气质，若放在尘世一方偏僻城镇，或许勉强也能当得一句清逸美人，可在一向以超凡脱俗为标榜的修真宗门内，这份清秀俊逸，便似疾风中摇曳不定的柔弱枝叶般，显得毫无底气。</p>

除却慕轻外，天御宗几大长老亲传弟子，无论资质抑或品貌，都是万里挑一的上等人才，慕轻的大师姐蔺衿与小师妹黎婼则尤为其中翘楚，论气度不凡，慕轻不及大师姐蔺衿的十分之一，论五官秀美，慕轻也不抵小师妹黎婼的美玉无瑕。更遑论络师伯向来眼高于顶，修道几百年，什么样的绝世美人没见过，区区一个她慕轻，确也不够络师伯高看一眼的。</p>

慕轻向来很有自知之明，也不大在意这一层面，便由得络羡尧这般似夸不像夸，似贬不像贬。子濯却拍了拍她肩，道：“慕师妹脾气也实在太好了些，若是换做黎师妹听到这话，恐怕是要跟师尊翻脸的。”</p>

毕竟再是不计较，女子天性也爱美貌，何况是那位小师妹。子濯想到上回不过随口一说宗门内诸位师妹皆不如蔺师姐沉稳风姿，黎婼当下就变了脸色，虽没有当场发作，却也跟当场发作没差别了——不由皱了皱眉。</p>

络羡尧可不知自家徒弟与小师侄的这段口角，不以为意道：“黎婼可与轻师侄不同，她若不笑，便似你寻砚师叔那般的风姿卓然，高不可攀，若是笑了，就是灿若娇花，美艳不可方物，横竖都与‘其貌不扬’四字不沾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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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濯待辩驳，络羡尧又瞥了慕轻一眼，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不过要说起来，黎婼之美过于张扬，还是轻师侄的‘其貌不扬’更合我眼缘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