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晨，天还没亮。宁觉辰意识逐渐清醒，发现自己站在落地窗前面，手里夹着的烟头掉下去，脚边聚了一地烟灰。他怕被许曳撞破秘密，这个礼拜起已经从许曳那儿搬出来了，这几天都住在快捷酒店。</p>

争取身体主动权的过程像一场又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拔河游戏，势均力敌的后果是两败俱伤，并且谁都不愿意把属于自己的时间浪费在睡觉这种事情上。</p>

宁觉辰不知道这具身体有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此刻只觉得精疲力尽、心神俱碎，浑身骨头都在一寸寸的发疼。</p>

窗外是沉沉的黑，缀着零星几点路灯。他靠着冰凉的玻璃坐倒在地上，抽出手机，撑着额头给仇晖发消息。他本来不想麻烦仇晖，但这一天天下来精神压力越来越大难以消解，他实在需要一个出口。也是最近这几天开始的，每次清醒以后他就简单和仇晖说一下现在的情况，权当是一种记录了。</p>

［刚醒，他晚上应该没有出去，抽了很多烟，烟盒都空了。］</p>

［我觉得他在准备什么事情，他想做什么，可是我猜不出来。］</p>

［你说我在这个身体里的时候他在哪里呢？比如现在。或者说他在这儿的时候我在哪里呢？］</p>

［可能真的是灵魂互换吧。］</p>

［他之前是被封印在我身体里了。］</p>

［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像是沉睡了的时候，应该也是回自己身体里了。］</p>

［在植物人身体里。］</p>

［原来植物人是这种感觉啊……就和死了一样。］</p>

［我有点害怕。］</p>

［其实我在想，他在我身体里的时候，比如现在，如果我的身体死了会怎么样，他的灵魂也会跟着一起死掉吗？就是，消失？］</p>

［会吗？］</p>

［那他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回来也回不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