愆那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来，平视着颜非那被无尽渴望充斥的眼睛。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当年那个浑身带刺沉默寡言的小孩，是什么时候对自己……</p>

而更令他害怕的是，他知道这种迷恋或许会有燃烧殆尽的一天。太过炙热的东西，总是持续不长久。到时候的颜非，会对如今这一切后悔，后悔自己放弃了光明的前途，选择了自己所处的这片不见底的深渊。</p>

“颜非，你现在还年轻，你可以成为任何样子的人。你从小跟我长大，同伴也不多，所以你只知道跟着我。但其实就算没了我，你也同样会活的很好，甚至比现在更好。人间有很多更适合你去爱的人，比我更好更善良的人，你明白吗？”</p>

“我明白，但我只想跟着你！”</p>

“不要这么幼稚！”愆那攥紧了拳头，“人心是很多变的，你现在觉得想跟着我，过不了几年你就会后悔了！”</p>

“师父，我跟着你十年了，你可见我有一天后悔？人生有几个十年？”颜非毫不退缩地迎着他批判的神情，“师父，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我也知道我有别的选择，可是我不想要别的选择。我早就选择好了！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p>

颜非的目光如烈火般，充满了侵略性和兽性。愆那对视得久了，竟有种想逃的冲动。</p>

空气也变得粘稠，紧紧绷着。</p>

“你让我相信你……好，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第二次试炼你没能第一个完成任务，你就主动退出甄选，离开地狱，永远不再回来。你敢答应么？”</p>

颜非立刻笑了，笑容如冰雪消融般动人，“好！我答应你！那你也要答应我，如果我真的是第一名，你就不能再阻止我，而且要选我当你的红无常。”</p>

愆那皱眉，犹豫了片刻。但是他想到第二场试炼本身就需要配合，最后交任务的地点更是需要强健的体格和卓越的体力，更加偏向未来可能会成为青无常的候补，这些都不是颜非擅长的。他能夺冠的可能微乎其微。于是他点头道，“好，我答应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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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红无常的第二道试炼主要用来将候选者分为青无常候选和红无常候选，是三道试炼中死亡率最低，但是淘汰率却仍然很高的一道关卡。</p>

一连几天，愆那把规则改了又改。他想要确保试炼中不会有任何丧命的几率，每一步都要做好防护措施，弄得手下怨声载道，就连范章也觉得他有点太吹毛求疵了。这哪是在选青红无常，简直像是看护幼儿一般了。</p>

但愆那不理他们，仍然挑灯夜战了几天，终于将每一步都设计好。</p>

不过令他比较安心的是，柳玉生那那天晚上就已经声明他不打算参加第二场试炼，原本第一场也只是初来地狱想要见见世面，不过鉴于当时那种九死一生的状况，他一个医生还是不跟着玩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