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没有说话，神色疲惫的靠在贵妃榻上。</p>

对于一个上辈子是被杖毙的人，再也没有什么比听着那种闷响声，看着人被打得稀烂，更能刺激她的神经了。</p>

可今日她必须去，一定得去！</p>

是给旁人一个态度表现，也是告诉自己，你一味的躲在陛下身后，一味的退让避让可以打住了，这个宫里你有许多敌人，你让不代表别人也会让。本就是你死我活，何必要去粉饰太平。</p>

对于福顺的举动，景帝是知晓的，也是默许的，要不然仅凭福顺一个太监总管怎么可能毫无忌讳的闹那么大。</p>

可小花儿的行为确实让他十足吃了一惊，他收到消息后放下手里的折子，便赶到晨曦宫来了。</p>

一踏进来，看到的就是她消瘦而又苍白的脸，神情疲累的躺在那里。</p>

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坐下，小花睁开了眼。</p>

“陛下——”</p>

他摸摸她的脸，并没有说什么，几年的同床共枕孩子都生了几个，他当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p>

他只是觉得心疼，觉得自己有些没用，明明防范的那么紧，终究百密一疏。他以为自己成了天下之主，他便能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舒适的环境，无忧无虑的笑着，却发现也有些东西即使是一个帝王也无能为力。</p>

“给朕一些时间，萧家朕不会放过他们的。”</p>

这是一个帝王的许诺，所以他用了朕。</p>

小花很郑重的点点头，然后道：“你有你的方式，我也有我的方式，别阻止？”</p>

“她们不值得你费心思。”</p>

“可是我想泄恨……”</p>

小花将脸埋入景帝的怀里，“如果有一日，我变了，变成不像是现在这个我，璟郎是否还会对我一如既往？”</p>

“当然，会。”</p>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许多许多东西，已经变成了一种刻骨铭心深深的刻在骨子里。</p>

除非把皮扒了，骨头拆了，敲得粉碎，把记忆摧毁……把初见时的不在意，把之后的心心念念却又自制，把从欲望生出的那丝最起初的心动，把那次她在他胸口第一次淌下的泪水，把她初孕时的欣喜，把想把她藏起来念头，乃至两个孩子出生后的点点滴滴，直至在东榆林巷发生的种种……把这一切全部全部都抹去……</p>

要不，怎会变呢？你终究是你，而不是其他。</p>

不是相貌，不是性格，而是我们之间有着许许多多的点滴，有着不可复制的、共同的、美好的记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