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理对象的身份是最高机密，我方不便透露，但是有以下几点你需要注意。”一个满脸倦容的中年男医生告诉她，“首先，对方有很高的智能与攻击性，你不能与她发生任何交流，一旦她清醒过来，就立即向门外的守卫示警；其次，护理对象被怀疑有超出五感之外的第六种感官，这是很难用人类医学仪器监测的，你要学会判断；最后……”</p>

又一阵警报声响起，男医生连忙带着多明妮往主卧赶。</p>

多明妮进门后，被满地的血吓得捂住了嘴。维生舱被一张病床取代了，现在四五个军医正围着病床，急急忙忙地缝合伤口。</p>

“快点过来帮忙！”有人叫了一声。</p>

“马上就来。”中年男医生朝多明妮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旁边的消毒间换衣服。</p>

他低声说：“这是最后一点需要注意的，因为护理对象情绪暴躁，所以经常会进行自我伤害。你要确保她远离锐器……”</p>

多明妮忍不住问：“她是怎么受伤的？不是有麻醉吗？”</p>

“抗药性太强，偶尔她会清醒。之前用维生舱的时候，她就经常拔输氧管，现在又把输液吊瓶砸碎，用玻璃片割腕。”医生看起来很紧张，手套好几次都没戴上去，“她需要二十四小时的陪护，而且上头要求必须是女性。游夜舰队里的医护人员大部分都是男性，二十四小时轮换的话，人手可能不够，所以我们才找你。”</p>

穿戴完毕，外面已经差不多缝合结束了。</p>

又交代了一会儿七零八碎的事情，那些医生们都出去，只留下她和另一个女护士。对方看起来干练冷硬，有种军人作风，应该是游夜舰队的。</p>

“我们是两人一组值班，不会有人单独与她相处。”那个护士告诉多明妮，“尤其是男性。”</p>

“为什么男性就不行？”多明妮忍不住发问，她用余光打量着病床上那个少女苍白的侧脸，努力做出不太害怕的样子。</p>

也许是因为没有了荡漾的溶液与变幻的紫外线灯光，那个少女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真实了。她凌乱的灰色头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眉头紧皱着，看起来十分痛苦。</p>

“不知道，上面就是这么要求的。”护士一本正经地说。</p>

“因为艾因觉得我会引诱男性。”</p>

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再次响彻多明妮脑海，她蹭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颤抖的手指指着床上的少女：“她……”</p>

坐在对面的护士紧张地问：“怎么了？你还好吧？”</p>

“蠢货，坐下。”多明妮脑海里的声音说。</p>

她震惊地坐下了，结结巴巴地对护士解释：“没什么，我看见她眼皮动了一下。”</p>

“哦，这是正常的，她一直是浅睡眠状态。”护士松了口气。</p>

“你怎么进入我脑袋里的？”多明妮在心里提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少女。</p>

“我相信有人已经跟你讲过某种亚特兰蒂斯裔特有的感知？”路歇尔语气轻快地解释，“我把这种感知能力分享给了你。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听觉视觉都特别灵敏，偶尔还能看见墙壁后面的东西？”</p>

“好、好像是这样没错……”</p>

“你想好了吗？”</p>

“想好……什么？”</p>

“你想要永恒的生命与无尽的力量吗？”</p>

多明妮有点怀疑：“且不说永恒的生命与无尽的力量到底存不存在，假设它存在吧……你自己都躺在病床上，还能许诺我这些？”</p>

“你听过那个故事吗？”路歇尔用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娓娓道来，“被困在瓶子里的恶魔，他发誓帮助第一个放他出来的人实现任何愿望。相信我，你就是那个解救我的人。”</p>

多明妮打了个冷战。</p>

那路歇尔呢？她就是那个恶魔？</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