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兹莫反应很快，他再度往隧道口躲避，但是又不能让诺娅看出太明显的逃离意图，因为一旦他缩回去，诺娅就会盯上上方的道格拉斯。而道格拉斯看似占据上方地利，实际上却很难施展开，如果被机甲从下方打中，那就连落地都是件难事。</p>

科兹莫抽空回答：“另一台机甲上的也被拆卸装到了这架上，联系以利亚问问另一台机甲还少了什么武器。”</p>

“了解。”</p>

诺娅将另一把星辰石长剑握在手里，双手持双剑，急速接近目标然后双剑交叉刺杀。道格拉斯从上方把枪扔给科兹莫，科兹莫接过之后按下按钮，**收回成手提箱，然后手提箱再展开变成盾墙。这里土壤松软，盾墙轻易立在地上，直接将出口和诺娅隔开。</p>

诺娅有些费解地自言自语：“你要把道格拉斯留在这里吗……科兹莫？”</p>

科兹莫当然不会。</p>

盾墙再度变化，一排排枪口露出，齐齐朝机甲扫射过去。诺娅并双剑为盾，和科兹莫一样把它往自己面前一插，但是巨大的冲力依然让它站立不稳。机甲整个儿被推出三米多，星辰石长剑和机甲脚部在地上划出深痕。</p>

趁着它僵直的空隙，道格拉斯从天而降，踩着盾墙到了后方。</p>

“没有。”他对科兹莫说道，“上面每一个胶囊舱我都看过一遍了，根本没有路歇尔。”</p>

“什么？”</p>

“撤。”道格拉斯觉得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路歇尔不在，这里是个幌子。”</p>

“可不是幌子哦。”</p>

多么熟悉的，让人痛恨的声音。</p>

后方隧道一点点亮起来，尽头处闪烁着光，背光之处站着消瘦的少女。</p>

路歇尔穿着不合身的白色短衫，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腿上有大片未愈合的皮肤，猩红的肉翻在外面，就像破了个洞然后露出棉花的布娃娃。正如他们所料，她尚未完全恢复。</p>

她笑了笑，把手背上未恢复的地方展示给他们看：“如果有太多地方需要愈合的时候，我一般会选择先恢复脸。”</p>

后面传来诺娅疯狂撞击盾墙的声音，她叫道：“路歇尔，不要过来！”</p>

科兹莫朝路歇尔开了一枪，这枪正中额头，血顺着眉心流下来。她的面孔在光芒中被分割成无法形容的碎块，最后又一点点地恢复原状。</p>

“说过了，脸是最重要的。”</p>

路歇尔摸了摸额头，手指伸进去挖出子弹。</p>

诺娅在后面叫得声嘶力竭：“离开这里，路歇尔！给我回去，有我一个人就够了！”</p>

“让他们走吧。”路歇尔说。</p>

诺娅再度撞击盾墙，科兹莫怀疑这面盾会被她直接冲出个人形的洞，她吼道：“我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p>

“我也说了，放他们走。”</p>

诺娅完全静下来。</p>

道格拉斯收盾成箱，科兹莫也将之前的金属线缠回来。他们往洞口走去，经过路歇尔的时候，没有人再出手，因为知道她正处于调和状态，没有什么能杀死她。</p>

道格拉斯和路歇尔擦肩而过，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p>

当道格拉斯走过去之后，路歇尔才突然回头。</p>

“你……”道格拉斯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路歇尔苍白染血的指尖从他肚子上穿出来，停留不到一秒就抽了回去。</p>

“也并没有很快乐嘛……”路歇尔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她抬起头，朝面色苍白的道格拉斯笑道，“以后也请一直有用地活下去吧，导师阁下……直到我不需要你为止。”</p>

隧道口沉重而覆盖着厚厚锈迹的门被关上了。</p>

“路歇尔！”诺娅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p>

身材小巧的红发女人穿着战斗机师服从机甲上跳下来，她跑到了路歇尔跟前，一把揪住她的领子：“为什么出来？”</p>

路歇尔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因为突然想到……在导师阁下躲在盾墙后面的时候，偷偷用手穿过他的心脏，也许会很有意思。”</p>

她嘴角的笑容平复：“结果也并不有趣，为什么？”</p>

“因为他没有给出你想要的反应。”诺娅解开她的短衫，手指一直在颤抖，“这里没有百分百纯棉又超过200线密的衣服材料，你现在什么都不能穿。”</p>

路歇尔侧头笑道：“是啊，我毕竟是公主殿下，能够感觉到二十层棉被之下的豌豆。”</p>

衣服里面渗出血，脱的时候没有皮肤保护的嫩肉全部沾在上面，一撕就带下来一片血丝。诺娅在连续驾驶超过二十四小时后依然平稳的手已经抖得没法解扣子了。好不容易脱掉衣服，诺娅却找不到任何东西可以用来堵她腹部的口子。</p>

她忽然放弃，捂着脸在地上吼道：“路歇尔，够了吧！我受不了了！如果你不能在胶囊舱里呆到完全复合为止，我真的没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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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歇尔把她的手从脸上拉开，看见沾满血和泪水的年轻面孔。</p>

她擦了擦诺娅的脸：“真脏啊……”</p>

“求你了，回胶囊舱呆着吧。”</p>

路歇尔在她面前蹲下，胸在臂弯间压出美好的弧度：“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回去呆着。”</p>

“什么？”诺娅问道。</p>

“纳塔尔号角，你知道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