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肩并肩在月色下跟巡逻官似的沿着少有村民的小道，蓝小玉搓了搓手臂：“竹奶奶，拿小鬼养婴灵最后会怎么样？”</p>

竹老太瞥了她一眼：“小鬼和婴灵重合，它的心性都会产生变化，你是想问张家的那只小鬼到底变成了什么？”她简直就像是蓝小玉肚子里的蛔虫。</p>

对对对，蓝小玉就点着脑袋，月明星稀落在两人头顶，将发丝掩上光泽，一黑一白一老一少，讨论着一些旁人难以言说的话题。</p>

蓝小玉对于养小鬼的概念一直都处于不太好的基础，老夫妻两个将婴灵交给鬼物，这算什么？</p>

“他们一直想要个女儿，就算是假的也好。”竹老太的声音也黯然了几分，“这只小鬼每日用人血供养，不贪也不畏，中规中矩，也许……”她也顿了顿，“也许，真的能成为他们的女儿。”</p>

竹老太这句话就很莫名了，蓝小玉其实特别不理解，你说一只鬼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变**，更不可能成为别人家的儿女，就算再思念孩子，这人有人世，鬼有鬼界，人鬼道是殊途，谁都知道的理，待下了六道轮回，生死狱、鬼门关、奈何桥、孟婆汤……就算是三生三世结下的情缘都能一朝灰飞烟灭。</p>

竹老太是性情中人，这无可厚非。</p>

蓝小玉跟上步伐正要开口追问下去，突然就听到村那头传来几声犬吠，原本狗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几乎是同一时间，周围的农家圈养的黄牛也叫了起来，虽然只有一两声，合在恰巧的时间就显得古怪异常。</p>

“是南边传来的，”蓝小玉侧耳倾听，犬吠还是没有停止，只是从大叫变成了一种几近呜咽的感觉，越来越弱，被什么东西恐吓了似的，“那儿有个小水洼。”说是小水洼，就是那个所谓的湖，雨水量大的时候能成小湖，雨水少了就只能变成水洼。</p>

竹老太老是老，耳朵也尖，举着梨花拐杖一指：“走，去看看！”</p>

两人跟随着那声音，村子并不大，走一圈也要不了多少时间，蓝小玉因为探过路所以窜在前头，犬吠停止的时候，路边突然跑出来一群鸭子，把蓝小玉给吓了一跳。</p>

那群鸭子也是受了惊，三三两两的分了好几个方向跑去，有一只直往湖边，蓝小玉刚要跨出的步子就被竹老太拽住，一把扯进了旁边的草丛里。</p>

“别动。”她示意蓝小玉噤声，水洼边的鸭子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一会往东一会往西，每走那么五六步就突然跟撞在气墙上似的强迫它换方向跑。</p>

分明是有什么在控制它的走向。</p>

蓝小玉目瞪口呆，她看到那鸭子在一脚踏进水洼的时候猛然声嘶力竭的叫了一声，然后只剩下弯曲的脖颈子里的哼哼声，身体一个倾斜就“噗通”跌在草丛边。</p>

月光将一切都映照得清晰，水洼上反射着波光粼粼，鸭子的身体一动一动——</p>

不不不，不是鸭子在动，而是有什么东西在把它往草丛里面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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