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她吗？”夜阙君低声问，他知道这个问题愚蠢又矫情，可是却忍不住想问一句。</p>

蓝小玉没有犹豫，只是摇摇头。</p>

那个女人的心里只有父亲，只有对父亲**的爱。</p>

可是……爱是错的吗？</p>

爱没有错。</p>

那么对于母亲和孩子呢，没有爱，怎么有恨。</p>

章白安对自己只有恨却没有爱。</p>

这让她想起南初彤止不住的眼泪求她救南浩，她想起宋曼雁在佛前平心静气的为自己的女儿祈福祷告，她想起郑钰无声点头后眼中的血丝。</p>

大悲无言，真是大悲无言啊。</p>

只是章白安用这份太过浓烈的爱烧毁了自己，也烧毁了母女之情罢了。</p>

而蓝小玉呢，蓝小玉本来就没有享受这份感情的资格，十六年前就没有了，十六年后，这就是虚妄。</p>

何必要对一个虚妄产生依赖。</p>

那是错，苦海无边的错。</p>

蓝小玉眨眨眼睛：“我觉得自己挺差劲的。”她呼出口气，想故作一些轻松的姿态，毕竟过去这么多日子，再不振作起来，赵远信恐怕也要和她一起坐着了。</p>

“现在才发现？”夜阙君老神在在，根本就是不给她面子嘛。</p>

现在还要怼她？！</p>

蓝小玉红着眼睛呆呆的瞪着夜阙君，突然嗷呜一声就埋在手臂里哭了起来。</p>

毫无预兆，毫无缘由。</p>

这下夜阙君还真有点手足无措，哄鬼没有过，哄人更别谈，他当了这么久的冥司还真没干过着档子事。</p>

蓝小玉**鼻子，想来想去，父亲不要自己，母亲不要自己，不但不要自己，还要拿她的命来换她父亲，惨不惨，就问你惨不惨！</p>

“你看我连名字都是师父瞎取的，那么随便。”蓝小玉，蓝小玉，三个字怎么凑都太过随意。</p>

她从来没有询问过章白安自己的本名，如今却是再也不需要知道了。</p>

夜阙君的唇角微微上翘，他蹲了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徒然凛凛又清冽，他突然伸手把她跟提小鸡似的提去怀里，说道：“是吗，那我未见过如此好听的名，蓝小玉，”他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睛里有水光有惊讶也有他的倒影，清晰又明亮，“蓝田日暖玉生烟。”蓝小玉，一定是蓝田日暖，良玉生烟，令人可望不可及。</p>

蓝小玉愣了下，反而哭的更厉害了，搞得夜阙君都有点不知所措。</p>

要说蓝小玉在夜阙君面前哭鼻子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以前就算遇到再危险再可怕的事，那小姑娘冲在前头的可能性更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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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夜阙君呢，蓝小玉好像现在才发现自己对他真的了解甚少，尤其是，他有多好。</p>

不对，这样说并不对，而是，他对自己有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