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再遇到它，您还要杀它吗？”蓝小玉悄然问了声，这被人利用的死物哪里有自己的选择。</p>

“会。”孙道陵斩钉截铁，因为地养尸进入城市就会和人发生交际，这种情况下，死的是谁就一清二楚，有时候正邪对立是无奈之举，你选择了一方，就必须摒弃另一方，这与无辜没有关系。</p>

蓝小玉也沉默不语了。</p>

她摸索收拾了遗落在地上的法器和小东西，将背包捡起来整理好，这一晚上过的太漫长，漫长到她不想在这栋鬼气森然的楼里多呆一秒钟，她正打算招呼孙道陵赶紧离开。</p>

突地，孙道陵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臂弯。</p>

“还有东西在这里！”他低声一喝，眼神利落的就朝着天花板上去。</p>

蓝小玉全身血液一僵，连呼吸都屏住了，孙道陵掐住的力道非常重，那是因为他一定发现了另一种强大诡异的存在。</p>

夜阙君。</p>

孙道陵是发现他了吗？！</p>

蓝小玉都不敢抬头去看，要知道那尊鬼神向来我行我素，指不定这会就呆在上头跟孙道陵那老道士大眼瞪小眼——蓝小玉觉得这是非常有可能的情况。</p>

可下一秒，孙道陵就松开了她，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词，便不再做声，大约是什么也没发现，觉得是自己有些太敏感，毕竟今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是个人神经都会紧绷警惕起来。</p>

“收拾收拾，我们这就离开是非之地。”他带着蓝小玉下到了地下室，这一次他们从虎口而出，孙道陵收回了前一天安插的符箓。</p>

老道士没有直接带蓝小玉回道堂，他在天桥上抽了这两天来的第二支烟。</p>

似乎到现在孙道陵才能安静的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叱晓死了，他那个逆徒死在了自己手上。</p>

他说过这种感觉没有开心没有舒畅，孙道陵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背过手，他的眼神掠到苍老的手指，以及泛着黑色的指甲。</p>

像是一些奇怪的粉末堆叠在指甲壳内，无法消除，看起来更像污浊。</p>

“师父师父，地养尸跑了，那楼里的尸傀会怎么样？”蓝小玉的声音在身边冒了出来，孙道陵回神立刻把手缩回了衣袖内，跟怕被发现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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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傀是用来喂尸的，地养尸跑了，尸傀活不了。”孙道陵啪嗒啪嗒的抽掉最后一点烟，把烟蒂顺手丢进了桥下的水中。</p>

蓝小玉一知半解的点着脑袋，好歹就是说一切万事大吉了对吧——只要那具地养尸不再出山就好。</p>

孙道陵这身长袍可以说是废了，满身的口子在夜里被风吹的呼呼的，蓝小玉看着都觉得冷，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女人和地养尸溅出的血渍都在身上，幸好是凌晨，路上根本没了行人，否则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被人拖到警察局去，不是当成**就是当成通缉犯了。</p>

蓝小玉想着就觉得浑身骨头疼，这一晚上她受到的惊吓都远超过身体感受到的疼痛，现在静下心来，觉得全身都是伤痛。</p>

很好很好……她一定要回床上躺个三天三夜，把精神损失先补回来，她摸摸包，从最里面的隔层中掏出了手机。</p>

孙道陵就眯着眼：“……你……你还带这玩意？”不是他说，这徒弟他服，大家可是拼了命来捉鬼除魔的，她带个手机是闹哪样？趁个空还想打个连连看不成？孙道陵呢就跟竹老太差不多，不玩这种新鲜玩意。</p>

蓝小玉就撇撇嘴：“师父您本事那是天大地大，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哪里需要这种通讯器材，对不对。”这会赶紧拍马屁啊。</p>

孙道陵的眉毛一翘一翘的看着蓝小玉，这小姑娘最近特别的油嘴滑舌，等等，这本事也是他走之前没发现的啊，这赵远信到底对自个儿的徒弟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