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磕撞在岩石上，那眉心开裂处又开始淌血，它很缓慢，伤上加伤，像一条蜿蜒的小沟，从眉目到唇角，一点点落进颈项下。</p>

蓝小玉被这一踹几乎踹去了大半的力气。</p>

她爬不起身。</p>

今夜她耗费了无数的心思力气，她在这刻觉得颓然，那些想要抗争的东西竟然……竟然都是假的——</p>

到头来，连孙道陵也是假的么。</p>

她趴在草丛中，梨花杖被摔在不远的地方。</p>

蓝小玉用尽力气抬起头去看树林子阴影里的孙道陵。</p>

他无动于衷。</p>

蓝小玉逃不出阴十九的手心，孙道陵已不再想救她——他表现的那么明显，又或者，他当真也是畏惧于蓝小玉活下来会将一切抖露，所以——</p>

见死不救。</p>

“师父……”蓝小玉嗓子里的气都连不成一串，她突然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p>

她的手握成了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地面。</p>

阴十九缓缓走了上来，抬起脚就踩在了那小姑**后背，直将她要踩的陷在泥土里动弹不得：“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几十年了，你看不明白吗？”</p>

蓝小玉咬着牙不坑声。</p>

阴十九冷哼，他索性蹲下身一把抓起那小姑**头发向后一扯，强迫她昂起头来：“那你就好好看清楚，看的再清楚一点，孙道陵不会出手，也不能出手，要怪——只能怪你太多管闲事了！”</p>

蓝小玉只觉得脖子像被人勒得断过了气去，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孙道陵被剪去了一半的身影，而阴十九的话还在继续：“你以为这头子说的两分好话就都是真的了，”他嗤笑着朝着孙道陵不屑，“他与我都不得不忌惮于你的那只恶鬼。”</p>

蓝小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原来孙道陵孤身前来只不过是为了试探夜阙君是否还在她身边，如果还在也许——他们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揭穿一切，因为他们根本斗不过夜阙君。</p>

真是可笑，自己还把那家伙撵走了。</p>

“别哭啊蓝小玉，”阴十九啧啧啧的叹息，那大颗大颗的眼泪都从蓝小玉的眼睛里掉出来，要说多窝囊就有多窝囊，“你在降梅观那耀武扬威的姿态呢。”指着鼻子的指桑骂槐，仗着身后一群鬼差鬼将就肆无忌惮——待有朝一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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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一**阴十九修成那阴阳无阻的秘术，别说那些妖魔鬼怪，就是地府冥界，他也不怕大闹三百回合。</p>

“你和那个老太婆一样，都是死有余辜。”阴十九松开蓝小玉的头发，瞧瞧那个狼狈样子，和竹姑当时孑然一身的萧索味道一模一样。</p>

蓝小玉的脸几乎已经埋在了腥味的土壤中。</p>

竹姑是死有余辜吗。</p>

竹湘菱死有余辜吗。</p>

从衍和赶尸人都是死有余辜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