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都还觉得可惜。</p>

这话提醒了蓝小玉：“您认识聿衡？”那天晚上看来无为道人也是他的旧识。</p>

老头子就点头不否认：“恐怕你师父……”他突尴尬的顿住了口，如今再提孙道陵都不知该如何称呼是好，似是叫什么都不恰当。</p>

蓝小玉不在意的摆手，无为道人这才继续：“孙师父平日也与他打过交道，这事还是老朽年轻时的。”</p>

老道人说笑连连，说年轻也是过了，那时候无为道人的师尊仙游了，在入殡的那天晚上，他第一次见到聿衡。</p>

师尊葬在山后的一处悬崖之上，没有坟茔，留下的只有一棵盛大红梅。</p>

无为道人当时不过十五六岁，比青灯还小，那鬼怪倚着梅花树看起来一副闲闲散散的样子，他左手提册，右手执笔，比比划划不知写着什么，抬头看到了无为道人，只是哼哼的嬉笑了声。</p>

“你这小道童倒是比你短命的师父幸运。”</p>

可叹当时无为道人年轻气盛，一听那鬼怪的语气就不善，似说他的师尊活不过五十是活该、是咎由自取，他抡了袖子就冲上前去，结果可想而知。</p>

混得那鬼物潦潦草草一句：“差，太差，比之你师尊，实在不可相提并论。”</p>

从此那恶果的账可就结下了。</p>

大半辈子过去了，他没有再见过聿衡，直到夜阙君被困锁灵塔那夜，他才知道——他是谁。</p>

半个世纪不曾改变鬼怪任何的样貌，可活在人世的人，青丝也早就白雪——</p>

六道轮回，谁能逃得出时间的枷锁。</p>

那年少得见的鬼物毁他神器、蔑他师门，无为道人还是奈他不得，临到头也只能遥遥一叹。</p>

谁都没有猜到那样的家伙还算得上是个十殿判官，难怪当初一笔一册，莫不是在记寻上一任师尊的功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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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道人不对聿衡作任何评价，蓝小玉挑挑眉兴味极了，没想到这两人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因果孽缘啊。</p>

“呐，会长爷爷，”蓝小玉挤眉弄眼的，“这么心疼你的宝贝，不如让他赔你个？”开玩笑呢，不说聿衡，且说夜阙君吧，宝物可不要太多，随随便便一件恐怕就能救人性命、大开眼界，蓝小玉不就是个例子。</p>

无为道人愣了愣，他瞧着这小姑**眼神有点儿出神，老道士摸摸鼻尖已察觉到微凉的气息，淡淡然的笑了声：“唯恐老朽无福消受。”</p>

他还义正辞严的拒绝了。</p>

蓝小玉咂嘴就朝着无为道人身后丢了个“没趣儿”的表情。</p>

“算你这老儿有自知之明，”门边清亮亮的落了声息，水墨纹路就好像荷莲一样铺开氤氲着整个房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偷听”，还不忘也回瞪那早就瞧见了他的小姑娘，“莫欺老者。”</p>

玩笑都动到了降梅观主的头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