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尔德放开了。</p>

安默拉缓了缓神色：“做得好。”</p>

杰拉尔德：“汪！”</p>

“……”咦？</p>

“……”咦！！！！？</p>

安默拉试着调整了一下表情，然后尽量让自己回到之前那个讨论严肃话题的状态：“帮我把这些收拾完。”</p>

杰拉尔德显然还很抑郁，他低头帮安默拉弄干净一大片蜡烛，然后才记起自己质问的东西。</p>

“你从哪里得到麦灵痕契约的？”</p>

安默拉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正如你所说的，我是神，而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其他神。我们之间有一定的交际网络，也许经常喝下午茶，然后看看书，聊聊最近的新发明……”</p>

杰拉尔德怀疑地看着她：“《圣典》里可从来没写过‘神的下午茶’之类的事情。”</p>

“那么有‘神的早茶’或者‘神的午后甜点’吗？”安默拉摆出天真的笑脸问他。</p>

杰拉尔德敢肯定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他严肃地回答：“没有。”</p>

安默拉眼神中流露出同情：“哦，看来曙光是一位孤僻而冷漠的神，她不常开茶话会。”</p>

“……”杰拉尔德觉得她太不要脸了，根本没法将话题继续下去，于是继续埋头理蜡烛。</p>

“怎么了，骑士大人，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p>

安默拉坐在了祭坛上，她翘起腿，单手撑着脑袋，栗色的头发在微微昏暗的神庙里流转出温暖的光。她愉快地看着杰拉尔德忙活，看着这些蓝幽幽的烛火一点点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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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拉尔德觉得她忙碌的时候非常危险，一旦闲下来就会变得更加危险，所以他理智地用沉默来应对这一切。</p>

安默拉轻笑了一下，她抬起自己戴着黑翡翠的那只手，看见戒指上那枚异色的宝石折射出冰冷的光。</p>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这个被称为灵魂出卖者之誓的契约，莲恩也签过，所以她对我来说……”</p>

“非.常.重.要……”</p>

*</p>

黑塔城，图书馆，地下会议厅。</p>

今天没有任何会议要举行，可沙利耶尔一大早上就赶到了这里，他整整一天都在联系黑暗圣殿，但是斯洛毫无回应。最近活动在尘世的似乎只有门格尔、斯洛、赛门，门格尔死了，赛门满脑子肌肉，唯一比较可靠的斯洛却一直联系不上，这让沙利耶尔有点心烦。</p>

他盯着自己的玻璃杯，那个玻璃杯里的水原本是澄澈而平静的，但很快就染上了墨汁一样的黑色，并且冒出大量气泡。晦暗的气息在感染他周围的一切，他力量中的黑暗面已经变得无法控制了。</p>

沙利耶尔脸色一沉，将杯子砸在了地上，杯中水将地面腐蚀得坑坑洼洼的。</p>

然后他正对面的座椅上出现了熟悉的人影。</p>

“怎么？你也有发脾气的时候？”斯洛的神色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喜闻乐见，他总是乐于看见属于曙光的东西染上永夜的色彩。</p>

沙利耶尔抬头，正要说什么，但是忽然就愣住了：“你头发剪了？”</p>

“换个身份，顺手就再换个发型。”现在留着细碎中长发的斯洛依然和往日一样平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