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无风起浪</p>

几晚过去, 白琅终于知道，站铁板还只是最轻松的。</p>

这几晚他们滚过刀山下过火海趟过油锅，再撒点葱姜蒜就能一起装盘上桌，去孝敬镇罪司里那些囚犯老爷了。</p>

吴莎和宋甜表现最好，有些训练连蒋飞袂这种实力强劲的人也撑不下去, 可她们俩都顽强渡过了。白琅表现最差, 倒不是因为她修为差, 而是封萧一天到晚盯着她。</p>

十夜之后，吴莎、宋甜和蒋飞袂率先通过训练, 去往镇罪司。</p>

走之前, 吴莎和宋甜拉着白琅说悄悄话。</p>

“人嘛，总归要有个目标。”宋甜老气横秋地说，“有目标才能坚持。”</p>

吴莎补充道：“比如我和甜甜, 我们训练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衣清明。只要想着通过训练就能见他, 我们自然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p>

白琅略微明白了一点。她立刻把钟离异当做自己的使命和信仰, 决心为他努力奋斗，进入镇罪司，然后找出破解封印的方法。</p>

……可惜没有一点用。</p>

二十夜后, 赵全胜、赵达和余白也走了。</p>

余白说：“你还是换个目标吧, 我看你现在这个不怎么好使。”</p>

于是白琅绞尽脑汁想了个新目标——为了结束和封萧独处的恐怖夜晚而努力。</p>

这个目标有奇效。</p>

在第二十一个晚上, 她一次性通过了所有训练, 累得坐在了地上。她本以为封萧会给她调令，让她前往镇罪司，结果万万没想到他拒绝了。</p>

“还差得远呢。”他说。</p>

白琅忍不住反驳：“其他人都是一达标就走了啊？”</p>

封萧冷冷地问：“你为什么要去镇罪司？”</p>

白琅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呃，我也想去看衣清明。”</p>

封萧逼近她，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拿我当**吗？你来之前连他是谁都不知道。”</p>

白琅最怕这种必须说谎的场合了，她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而且现在她坐着，封萧站着，辩论气势就先输了人一筹。</p>

“我想去镇罪司……学习道法……”</p>

这个理由一说出来，白琅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多么伟岸的“沉迷学习，难以自拔”的形象啊。</p>

封萧被她搞得有点懵，一时间竟然也没能想到反驳的话。</p>

白琅思路通畅，趁胜追击道：“对，我想去各司看看，多学点东西，累积经验，为将来的发展打好基础……”</p>

“你想有什么发展？”封萧立刻打断她，“篡位当司命吗？起来，继续。”</p>

痛苦的夜晚还在持续。</p>

白琅每晚都是快到天亮才回来，脸色疲惫，形容颓靡，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钟离异觉得心中有愧，于是这些天表现得格外乖巧，就连对楚扶南都和颜悦色了几分。</p>

有一天他见白琅实在太累，于是把她拉到楚扶南的小阁楼里准备好好谈一下。</p>

白琅终于找到能诉苦的人，一口气把这二十几天的经历讲了一遍。</p>

楚扶南听完，愤愤不平地在阁楼里走来走去：“那个负责训练的人真不是故意折磨你吗？”</p>

白琅叹了口气：“我之前在化骨狱断缘的时候顶撞过他，这次正好落他手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