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纸鹤传书</p>

深夜, 守门的四个人只剩白琅还醒着。</p>

她看见一只银灰色的纸鹤从镇罪司的大阵中飞出来，不由揉了揉眼睛。镇罪司的大阵只能进不能出，要出来必须由内司的罚恶使带领，比如封萧。</p>

白琅没有犹豫，一把扑住了纸鹤, 感觉到它在自己怀里疯狂挣扎, 于是对宋甜、吴莎两人道：“快醒醒, 镇罪司内好像有什么飞出来了。”</p>

吴莎翻个身，继续睡。</p>

宋甜砸吧了一下嘴, 含糊不清地说：“如果飞出来的是衣清明就叫醒我。”</p>

余白睡眼朦胧地看向白琅：“你说什么？”</p>

“我逮着个东西。”白琅向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银灰色纸鹤, 上面流动着一股真气，也是银灰色，真气里的腐蚀性与她相似。</p>

余白揉揉眼, 看了看，又重新躺回去：“你困到眼花了吧, 什么都没有啊。”</p>

纸鹤挣扎不休, 白琅抓不住，只能把它拆开。展开之后它变成了普通的纸, 上面有行血书。</p>

白琅把血书的内容读出来：“夜行天你到哪儿了？我快要不行了……”</p>

这时候阵中又飞出来一只纸鹤。</p>

白琅再度把它扑住，展开，发现上面用同样的字迹写着：“你再晚一步, 可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p>

接二连三的纸鹤飞了出来, 白琅手忙脚乱地把它们通通截住。</p>

第一张：“赶紧带我出去。”</p>

第二张：“我一刻都不能多呆了, 真的。”</p>

第三张：“你倒是快啊！”</p>

白琅看最后一张的时候, 最开始的那张已经自己叠起来并且变回纸鹤样子，准备拍拍翅膀飞回镇罪司了。她连忙伸手把纸鹤扑住，然后将它们全部压扁塞入袖中。</p>

外面传来轻巧的脚步声，白琅紧张地抬起头，还以为纸鹤里说的夜行天到了。</p>

“封前辈！”白琅看见来人正脸，松了口气。</p>

封萧扫了一圈睡得死死的那几个人。忽然一股阴风吹过，这些人惊慌失措地醒来了。</p>

“你们不用再来了，反正来了也是睡。”封萧冷冷地说。</p>

白琅张了张口，但是声音被宋甜的哭号掩了过去。吴莎还想求情，可是封萧软硬不吃，让她立刻滚蛋。余白虽然很怕封萧，不过对这个结果还挺满意的，他早就不想通宵当值了。</p>

其他几人离开后，白琅才有空跟封萧说这些纸鹤的事情。</p>

“纸鹤？”封萧看着她手里皱眉。</p>

白琅把纸鹤拆开，封萧眼神一凝，视线终于聚焦到纸上。他看了会儿，冷笑道：“你跟我进镇罪司内。”</p>

白琅一怔。</p>

封萧动手开阵，然后指引白琅前行。</p>

阵内，天是黑红色的，上边堆着层层云霭，远处甚至可以看见紫色雷电劈下。</p>

他们走的路很窄，就像一根从地下拔起的白骨锥，两边延伸出刺一样的曲折小径，正中却一路笔直到头。路的两边是万丈深渊，左边有沸腾的热气冒出，右边有浓烈的血腥味透入。四周一点灵气也没有，比凡世还更污浊，不仅没法修炼，就连正常的呼吸吐纳都有困难。</p>

走在骨锥路上，恍如一步步踏进地狱。</p>

白琅小心翼翼地跟着封萧后面：“前辈，外面……”</p>

“外面会再选人来守，我早就觉得那几个冲着衣清明来的弟子不靠谱了。”</p>

“那这些纸鹤……”</p>

封萧突然停下，白琅连忙刹住步伐。</p>

他又继续往前走，口中却说着与问题无关的事情：“衣清明已经不是第一次犯事儿了，不过天殊宫那边一直给司命施压，所以我们从未对他下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