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三角关系</p>

万缘司, 芜菁苑。</p>

月亮升上来的时候，昙花也在一点点开放。</p>

白衣女子坐在花架下, 夜风寒冷，她身影愈显单薄。她提起精巧的笔, 从眼下泪痣画起, 描出细细的藤, 藤蔓织缠了一张压抑的深墨□□。她闭上右眼, 点了朱砂，藤蔓里开出花。隔着薄薄的皮肤, 她的眼球没有一丝颤动。</p>

“虚极天尊, 多年不见了。”</p>

清风绕花架盘旋而下, 最后在白衣女子面前凝作人形。这人白发华服, 黑红绶带，腰下有长长的衣摆遮掩, 看不见双腿。</p>

“朝稚司命。”</p>

笔尖颤颤巍巍地落墨最后一点，花蕊炸裂, 艳红色卧过半张脸，在眼角绽放成灾厄般的美。</p>

司命撑着下巴看她：“虚极天尊一点也没变啊。”</p>

“有什么可变的？”她搁下笔，右眼墨迹未干, 所以一直闭着，“你叫我心词就好。”</p>

“不敢。”司命说得恭敬, 举止却很放松, “这次天殊宫只有你来了？”</p>

“你还想让我们三人都来？”</p>

司命笑了：“你们天殊宫是好啊, 三个人, 有什么麻烦事儿还能轮流去。不像万缘司，我恨不得再病个十多年，躲躲那些应酬。”</p>

虚极天尊没理他的闲话，直接问：“为何要杀月圣？”</p>

“他挡路了啊……也是没办法的事。”</p>

虚极天尊静了会儿：“不对吧，他挡你的路，关执剑人什么事？执剑人跟他总不在一个台下，他也挡不到执剑人的路。”</p>

“你就这么确定？”</p>

虚极天尊微微皱眉：“你与月圣均在西方神台之下。而北方神台为剑，执剑人理应是在北方神台之下。”</p>

司命摇头道：“没见过擎天心经上写什么之前，不能下定论。”</p>

“擎天心经？”虚极天尊笑起来，半边脸上的花蔓如同狂蟒，“你还想对执剑人下手？”</p>

司命笑容微缓，脸色有点委屈：“不然呢？我双腿难道永远都这样？”</p>

“此事我要与偃月真尊、凶咎邪尊商议一下。”</p>

“应该的。”司命挑眉，又从怀里取出一小匣花种，“哦对了，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剪我这万春藤。不是我小气啊，是这边以后还要待其他客人，剪乱了太难看。你要不然找点别的乐子吧，别拿我的花花草草出气，如何？”</p>

他将小匣子往前一推，手微定，等虚极天尊看过来才松开。</p>

虚极天尊缓缓抬眼，夜色里昙花终于盛放。</p>

她笑着接过了匣子：“好。”</p>

不过仅此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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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为了方便折流找路，凤舆龙辇停在了荆谷正北上空位置，一飞上去就能看见。</p>

回凤舆龙辇，琢玉不在，白琅单独去见太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