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第2/3页)
作品:《(修真)大逃杀》铮然之声震耳欲聋,沈砚师头顶荷叶从水里冒出来,看见微生涟轻若无物地站在小舟一头,手中长剑正指着应鹤喉咙。那柄剑正是沈砚师之前看过的,不过当时长剑还未露锋芒,沈砚师以为是微生涟以前的无名剑,这会儿剑光一露,他便知道不是了。</p>
微生涟眼中寒光闪动,剑芒吞吐。</p>
眼看微生涟就要刺下去,沈砚师立马叫道:“住手!白琅要是知道你偷拿煌川剑用肯定会杀了你的!!”</p>
沈砚师其实不太相信能凭一句话阻止微生涟,毕竟这位剑修长了一张什么都听不进去的脸。但是奇迹般的,微生涟停手了。他瞥了一眼沈砚师,收剑归鞘,徒手掐着应鹤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p>
沈砚师连忙跳上船制止:“什么仇什么怨!这都过去五千年了,好不容易活过来,不如让我们坐下友好地交谈一番。”</p>
微生涟周身锋芒刺骨,沈砚师看见剑气从应鹤经脉内灌入,寻常人这会儿都已经四分五裂了,可应鹤依然完好无损。微生涟松开手将他扔进水里,厌恶道:“不死之身……”</p>
沈砚师恍然大悟,难怪一直搞不清应鹤天权是什么,原来是个被动的,“不死人”。可既然他有不死之身,五千年前为什么会“死”?还是说他那时候其实没死,只是沉睡了五千年?</p>
微生涟踏水折返,将四下水道全部用剑气封死,看起来是不想再见他们俩了。</p>
沈砚师好不容易把应鹤从水里捞了出来,看着他娘唧唧地换了半□□服,又梳理了半天头发,终于有空问道:“你跟微生涟又有什么仇?”</p>
“忘记了……”应鹤幽幽地叹气。</p>
沈砚师叹气:“只能等白琅回来再问微生涟了,现在再去找他,估计留不得全尸。”</p>
“我真的不记得了。”应鹤叹道。</p>
沈砚师见他也确实挺可怜的,于是只能投降:“好吧,我这就去联系白琅,她走之前留了镜子给我。”</p>
沈砚师急匆匆地敲响镜子时,白琅正好回到了前线军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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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月孤乡行军势头还好,没有遇到太大阻碍,就算出现比较难对付的魔君,也都挡不住吞天人一口。但是主帐的氛围很压抑,因为听说化骨狱那边大溃退军了。</p>
“愁红魔君为前锋,锋芒正锐,攻无不克;解轻裘为主将,勇猛稳重,不择手段。这两个本来就很难对付了,但化骨狱偏偏能凭一群酒囊饭袋强撑至今,怎么看都不对劲。果不其然,不久前愁红魔君深入敌阵遇险,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人归还……”</p>
白琅听骆惊影讲一半,十分不解地问道:“不是说化骨狱大溃退军了吗?”</p>
步留影连忙接话道:“你听他说完。”</p>
骆惊影继续道:“愁红魔君带回消息,化骨狱动用了大量谕主,以命换命,疯狂往战场上填,天殊宫这边普通魔军很难守住。最关键的是,那些谕主好像消耗不完似的,源源不断,如山如海。”</p>
白琅问:“都是无面人谕主?”</p>
“对,你怎么知道?”</p>
“不久前我去探查化骨狱的时候已经查明了,中途遇上点其他事情,没来得及传回消息。你接着说,为什么最后变成化骨狱溃败了?”</p>
“稚女命亲征。”</p>
步留影的话让主帐中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表情都很沉重,刚得知此事的白琅也迟迟没有缓过神来。</p>
稚女命作为魔宫宫主,只是个身份象征,真正管事的人还是三圣尊。十绝境中但凡有什么大事都是由三圣尊出面的,稚女命从诞生起就从未离开过魔宫,大部分人认为他是无法离开万象魂泉。这个说法很有道理。白琅也亲自去见过稚女命,他的生命完全与万千血祭池连接在一起,万象魂泉就相当于他的母体,与他永远脐带相连。</p>
所以“稚女命亲征”才能带来如此之大的震撼。</p>
因为血腥又诡谲的诞生祭典,无法被一般人理解的存在方式,很多魔境中人都对稚女命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以前他被束缚在万象魂泉之中,所以大家都只需要想象他的可怕,现在他能离开天殊宫征伐四方了,这种可怕瞬间化作实质。</p>
“稍等一下。”白琅看了一眼怀里闪烁不定的镜子,起身离开主帐。</p>
她抹了抹镜面,那头出现手舞足蹈的沈砚师,他急吼吼地说:“不得了,刚才微生涟差点把应鹤给杀了!幸好我英勇机智将他救下!你快去问问微生涟,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说不定能解开应鹤失忆之谜。我觉得应鹤的记忆是被人抹去的,只要他恢复记忆,一定会牵带出有用的消息。”</p>
“我这儿有点麻烦,暂时没空。”</p>
“一两句话的事情,怎么可能没空。”沈砚师四下看了看,突然压低声音道,“煌川剑在微生涟手里,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是我说的,不然我就死了。”</p>
白琅心里一梗。</p>
折流从不将煌川剑贴身放,每次都是要用的时候从虚空中取出。这柄剑和折流的器身一模一样,名字也相同,对于白琅来说意义非凡。她本以为随着折流消失,这柄剑也无从找起了,没想到微生涟居然偷偷将它藏在手里。</p>
“我现在就去找微生谈谈。”</p>
沈砚师看着白琅阴沉的脸色,顿时觉得有点不妙,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头已经没了白琅的身影。</p>
白琅绕着主帐转圈,一直走到角落里,联系上了远在城主府的微生涟。他第一次见到白琅映镜,似乎有点戒备。</p>
“怎么了……”他问。</p>
“煌川剑在你这里?”白琅有点压不住怒气。</p>
微生涟皱眉:“沈砚师告诉你的?”</p>
“煌川不能给你。”白琅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咬牙道,“如果你想要趁手的兵刃,我可以想办法,但是煌川剑……你要还给我。”</p>
这可能是折流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p>
“等你回来再说吧。”微生涟语气平淡。</p>
白琅总觉得他在糊弄自己:“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反正你不能用煌川剑,绝对不行。”</p>
“嗯。”微生涟点点头,“我不用。”</p>
他表现得太顺从,白琅反倒不好怎么说下去,她支吾了一会儿,不停重复之前的要求。</p>
“我已经知道了。”微生涟终于被她说得不耐烦了。</p>
白琅还不放心:“那你把剑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我要随时检查。”</p>
“……”</p>
镜子逐渐归于平静,那头白琅也消失不见。</p>
微生涟起身打开门,贴门偷听的沈砚师差点摔进来。他抖了抖袖子,哂笑道:“微生前辈,我就是来问个好,看看傀儡线是不是拔得干净……”</p>
“出去。”</p>
沈砚师退了半步,到门边,欲言又止。</p>
微生涟合上门。</p>
沈砚师一咬牙把门给抵住了,他一点点将门拉开,顶着微生涟寒冷的视线道:“我觉得吧,你还是不应该呆在这儿。”</p>
微生涟没有理会他。</p>
沈砚师死死顶着门,不让他关:“折流上人的意志不会有你强大,你肯定不会受他的记忆影响。你现在对白琅好,是不是指望踩着她重新崛起?”</p>
“滚出去。”</p>
微生涟剑气灌入,将沈砚师逼退,门扉禁闭。但是门外的沈砚师不死心,他的声音突破禁制传进来:“我现在可是决定了上她这条船,要是你敢坏事,休怪我不义!我告诉你,我手段可厉害着呢,比绣鬼人还厉害……”</p>
门“砰”地打开,微生涟用煌川剑指着沈砚师,他立刻脚底抹油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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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边,夔牛正低头喝水,沈砚师上岸一看,果然禹息机也在旁边。</p>
“你跟他说这个不是找打吗?”禹息机拿酒葫芦痛饮一口,“还不如去提醒一下白琅。”</p>
“提醒白琅有屁用,别说微生涟有折流这层关系在,就算没有,她还可怜人家命途多舛呢。换了我,肯定不会给他拔这个傀儡丝,到时候跟栖幽做个交易,就跟琢玉控制自家谕主一样把他握在手里……”</p>
禹息机摇头道:“这话可不能让白琅听见。”</p>
沈砚师在岸边一**坐下,禹息机给他递了壶酒,他摆手拒绝。</p>
两人一起看了会儿荷塘,禹息机突然问:“你说五千年前这些人为什么都会复活?”</p>
沈砚师琢磨道:“虽然复活的契机不同,但这些人都有共同点的。”</p>
“什么?”</p>
“都很惨。”</p>
禹息机以为他在开玩笑:“哈哈哈哈,都很惨?那是真的。”</p>
沈砚师突然压低了声音:“微生涟惨不惨?分尸八千多块呢,惨!谢怀崖惨不惨?被应鹤背后捅了一刀,惨啊!应鹤惨不惨?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最后机关算尽一场空,也惨啊。这几个都是天资纵横,却因为各种原因输得特别惨的。他们都心怀执念,都想翻盘,现在还都复活了,你觉得是巧合吗?”</p>
禹息机渐渐笑不出了,他皱眉:“心怀执念……”</p>
“我觉得他们可能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才复活的,虽然复活的方式不同,但背地里一定有个共因推动。白琅肯定早知道这点了,小姑娘算得深啊,什么知道,就是都不说。”</p>
“你怎么知道她都晓得的?”</p>
沈砚师把镜子拿远,声音愈发低了:“她手里还握了个风央呢。应鹤失忆了说不出话,谢怀崖被控制着也接触不到,微生涟肯定不会跟人友善谈心,可风央是她的器啊,就算什么都不说,朝夕相处还是能感觉到一些东西的。而且她急着让我恢复应鹤的记忆,你不觉得是因为她猜到了应鹤消失的记忆里有什么吗?”</p>
“……你们天天想这么多不累吗?”</p>
沈砚师看着他痛心疾首:“神选是个智力游戏,你怎么不懂呢?”</p>
禹息机看起来不敢苟同,沈砚师只得继续说:“所有复活的人里,只有应鹤是失忆的,他身上谜团最多。他的天权是不死,最后还是死了,肯定有人能突破天权的限制击杀他。我觉得不是扇主干的,如果扇主杀了他,还要清除他的记忆,肯定不会单独留下自己出现的那部分,那不是很蠢吗?清除他记忆的人应该与扇主平级,或者稍微低一点,但是又比谕主高一点,所以他能够轻易杀死不死人,却无法抹消他记忆中扇主的存在。这个人很可能与五千年前那些人的复活有关,因此我和白琅一致同意必须恢复应鹤的记忆。”</p>
禹息机:“你话真多,我听着想睡……”</p>
沈砚师恼怒地摔了他的酒葫芦起身,怒道:“榆木脑袋,我下次还是跟白琅谈好了。”</p>
禹息机兴致缺缺:“我以为修行已经够费力了,没想到你们玩个神选还这么拼。”</p>
“不拼怎么赢?”</p>
沈砚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p>
禹息机饮酒长叹:“力携一尊独就醉,不忍虚掷委红尘。”</p>
荷叶青青,夔牛摇头摆尾,空气中弥漫着闲静的酒香。</p>
*</p>
白琅好不容易解决了煌川剑的事情,等她重新回主帐时,步留影几人还在讨论稚女命,而且话题走向越来越奇怪了。</p>
步留影:“你们说稚女命到底有没有真身?”</p>
岳欣:“没有吧,他是万物化身,见者不同,所见之物也不同。”</p>
“那是特殊能力,万一有个真身怎么办?”步留影激动道,“他真身一定很好看,不然天殊宫那些圣妃魔姬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p>
靥深嗔笑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会对好看的东西死心塌地吧。”</p>
她眼神娇媚,步留影捧心道:“万一稚女命真身降临战场,美不胜收,我们这仗还打不打?”</p>
骆惊影忍不住了:“我怎么记得当初就你最坚定地说要打……”</p>
步留影更来劲了,她招来几个最擅长潜伏的祭司,吩咐道:“快去查查稚女命长什么样,他既然亲征,肯定要现身战场的。你们远远地看看,能用影璧记就用,不能就回来再画。”</p>
白琅也没拦那几个祭司,只是止住了这个关于颜值的话题,然后开始讨论如果稚女命出现在战场要怎么办。首先,玄女派的弟子不能上阵了;其次,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弟子也不能上阵了……</p>
“最后,你也不能上阵了。”白琅对步留影说。</p>
步留影觉得非常遗憾,但还是说:“好吧,我在主帐里陪你……”</p>
“我会上阵的。”</p>
骆惊影皱眉:“我担任主帅吧,稚女命神交结胎之术出身入化,你们去都不太安全。”</p>
白琅苦笑着安慰:“我上次还单独在万象魂泉跟他见过面呢,不是也没事吗?”</p>
步留影激动了:“你见过他?长什么样子?”</p>
“就……一团黑的人影。”</p>
“脸呢?”</p>
“看不见脸,一团黑雾。”</p>
步留影有点失望。</p>
安排战术结束后几天,天殊宫魔军开始密集地往他们驻扎的地方调集。因为化骨狱魔军被击退,所以原本在化骨狱前线的主力军都被调往这里了。白琅已经收到了好多目击解轻裘的消息,探子们形容解轻裘的时候都非常恐惧,说他是“于战场之上勇武如神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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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点,白琅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另一个消息猝不及防地给了她沉重打击。</p>
那天白琅正好率军突破最后一道圣殿防线,只要进入这里,就可以伤及天殊宫肺腑了。</p>
此处圣殿一共三座,分别由琉璃姬、琥珀姬、珊瑚姬三位圣妃魔姬坐镇,她们三人是同胞姐妹,天赋异禀,不用任何道法天权就可以感知到彼此的情况,因而必须同时攻下三处圣殿,逐个击破是很难不被发现的。</p>
白琅、骆惊影、岳欣三人兵分三路,主帐撤下,为了安全起见,步留影跟白琅一起。</p>
正好这时候步留影派出的探子带回了稚女命的消息。</p>
“报!稚女命正坐镇三圣殿中央,三位圣妃魔姬受他统一调派。”</p>
“脸呢?他露脸了吗?”步留影不死心地问。</p>
白琅觉得她肯定会失望的,但是没想到探子真的搞了个影璧回来,说是在不久前的魔军行军宴上看见了稚女命真身。步留影喜滋滋地捧起来看,看了之后又有点失望:“什么啊,怎么长这样?”</p>
“都跟你说了不会有正脸……”白琅也随意看了一眼,结果一眼下去就怔住了。</p>
步留影将影璧扔开:“我以为是俊美青年呢,没想到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你怎么了?这都能看傻?”</p>
白琅捡起她扔开的影璧,半蹲下抱紧它,看的时候贴得极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