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缘司、天殊宫、九谕阁……这几个地方, 白琅一次性全部安排到位了。</p>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现在才发现是身体不够用。</p>

有了镜影，做事就快了许多。</p>

天殊宫与灵虚门强强联合，开始收拢各界谕主, 攫取大量擎天心经。</p>

白琅利用无界镜世，覆盖凡人世界，然后将攫夺的擎天心经中的力量, 用“映镜”之权赋予给普通人。这些普通人可以得到“劣化”过的天权, 同时会受无界镜世的制约。</p>

在无界镜世中，是没有死亡，没有伤害的。</p>

人们彼此争斗。</p>

胜利者获得更多、更精纯的力量；失败者, 则被大鱼们送出来，如渡黄粱一梦，回归正常的生活。</p>

三圣尊常常感慨：这样的事情, 只有白琅能做。</p>

他们三人, 则主要负责聚集各境谕主。</p>

早在神选开始之事, 许多谕主就选择投奔十境各方。现在天殊宫、灵虚门有着一统修道界的决心, 看明局势的谕主，也都纷纷前来归顺。有极少一部分不服气的, 也挡不过夜行天几人的武力。</p>

三圣尊毕竟魔威深重, 比白琅根基要深，做起这些事来, 更加顺手。</p>

他们很快就聚敛了大量擎天心经, 甚至赶超被围困的荆谷, 获得了无势力谕主的支持。</p>

很快，第一根伪天柱的力量，就聚集完成了。</p>

与此同时，九谕阁分阁，也在建设之中。</p>

东天圣君花负雪，原职不动，仍驻守九谕阁，守望中央天柱。</p>

禹息机被派往南方分阁，即雾海云河，守望南方天柱。</p>

狐越女被派往北方分阁，但因北方天柱接近崩塌，她只能驻守在风央墓附近。</p>

季萍生被派往西方分阁，万缘司龙山，守望西方天柱。</p>

一旦天柱发生异动，他们就会迅速上报给白琅。</p>

剩下一处东方天柱，白琅猜测，是化骨狱古龙佛塔，但是一直没有时间确认。</p>

在安置好九谕阁分阁之后，她便同折流一起去了一趟。</p>

这一界已经半毁。黄沙呼啸，天色阴沉，灵气紊乱，修为低些的人，甚至迈不出半步。</p>

折流走在她前面，一直很沉默。</p>

“不必担心，只是去看看，确认东方天柱的位置而已。”白琅温和地说，“应该不需要打斗。”</p>

折流不是担心这个。</p>

他与白琅独处，总觉得心里很奇怪。</p>

他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每次开口，心中都是空洞。失去的记忆已经没有了，情绪却还残留着，让他有种说不清的、不能由自己控制的失落感。</p>

白琅见他实在心不在焉，只能道：“要不然，我去佛塔之下，你守在上方？”</p>

“一起下去。”折流摇头，犹豫着问，“你能牵着我吗？”</p>

“牵、牵着你啊……”</p>

白琅苦笑一下，伸出手，折流只碰到冰冷的镜面。</p>

“我已经做不到了。”白琅叹息。</p>

她的手微微上抬，碰到折流胸口。天光倾泄，煌煌河川照亮大漠。</p>

白琅抱剑在手，侧头看向折流，微笑着告诉他：“……但是剑，我会握紧不放的。这样，安心一点了吗？”</p>

折流心下又冒出说不清的情绪。</p>

他仍走在白琅前面，但步伐越发沉稳，动作不再犹疑。</p>

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p>

古龙佛塔，斜立在破碎的大地之上。影子拖长，远远看去，莫名有些狰狞。入口在塔的半中央，一直往下走，地下有一处深渊空洞。</p>

上次来的时候，底下的空洞里似乎封着什么东西。</p>

但是这一次，当白琅小心翼翼地走到底，正要进入洞内时，却发现，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p>

洞内吹出一股股冷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