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离！”花嫁尖叫，“牧离！”</p>

众人都站起来，看着那两人异常艰难、又异常缓慢的走过来，仿佛每走一步，都费尽了全身力气。</p>

“是赵言啊！”花嫁看清来人，叫了一声，又嘟起嘴，“就差花错了！每次都是他最慢！”</p>

赵言和牧离都没有回答，两人的眼中流露的痛楚，似乎远远超过了身体的承受范围。</p>

梵天忽然觉得不对。这感觉不对，这安静不对，这两人的眼神更加不对。</p>

牧离的眼睛是通红的，连赵言，也是几次红着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p>

“花错呢？”梵天拉过赵言，在他耳边低声道。</p>

赵言沉默的看了梵天一眼，慢慢的、无力的摇了摇头，忽然便跪倒：“……花错，他……”一语未毕，眼泪便又从眼眶中重重的坠落下来。</p>

牧离轻轻合上眼，两行清泪静静的淌下来。</p>

梵天一惊，还没来得及回话，花嫁便一声尖叫：“你说什么？！花错……他怎么了？”</p>

“玄天峡风止，”迦陵慢慢道，“花错……是出不来了吧。”</p>

“我和花错遇到了风洞，”赵言眼看着地面，眨也不眨，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滚落下来，嘴里却一字一句，极缓慢极清楚的道，“他受伤了。我和他商议好，他先助我出去，我再合会牧离去救他。但我们回去的时候，风洞已经消失了，花错……也已经不见了。”赵言的手重重的砸在地上，手指关节处顿时绽出一片血红。</p>

“不会的……”花嫁张大了眼，眼泪却像自来水一般汩汩的流出来，“花错，怎么可能是花错……”</p>

“对不起，是我不好……”赵言深深的埋着头，“我不该丢下他……”</p>

“不会的，”花嫁摇头，“花错不会有事的，他从来都不肯去做危险的事情，他从来都很胆小很怕死，他不会有事，一定不会的。”</p>

梵天叹口气，轻轻握住花嫁的手。</p>

璟因慢慢蹲下来，手搭在赵言肩上：“言哥，别这样。”</p>

……</p>

“你们都别想那么多，”迦陵叹口气，“赵言不是说花错消失了么，可还没有说花错死了，你们别一个个先自己吓自己，说不准会有转机。”</p>

“真的吗？”花嫁抬起泪眼汪汪的脸，一脸期待的看着迦陵。</p>

“真的。”迦陵点头，“只要没有亲眼看到花错，一切就都还有可能。”</p>

“嗯！”花嫁点头，忽然又有了无穷的勇气。</p>

“大家在这里先暂且休息一晚吧，明天天亮再去天擎宫。”迦陵道。</p>

……</p>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赵言走到迦陵身边，小声问。</p>

迦陵抬眼，无可奈何的看着赵言，地府少年一天之间憔悴了很多，“花嫁那样，你让我还能怎么说？”</p>

赵言默然。</p>

冰凉的月光静静的流泻在赤黄的山壁中，少年抱膝望着远方，久久地沉默着。</p>

这个夜晚，如此苍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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