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您真的不管学生早恋啊？”</p>

顾从礼瞥她：“我为什么要管。”</p>

“早恋不好，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够沉迷于男女私情？”时吟答得很官方。</p>

顾从礼回得也简洁：“反正也不会有好结果。”</p>

“……”</p>

时吟服气了。</p>

她手腕抖啊抖啊画海浪似的又画出十几条横线，没安静几分钟，又小声开口：“顾老师。”</p>

“嗯。”</p>

“那您短时间内有没有谈恋爱的意思啊，您岁数也不小了吧？”</p>

您岁数也不小了吧。</p>

岁数也不小了吧。</p>

也不小了吧。</p>

“……”</p>

顾从礼侧过眼来，眼神冷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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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吟被冻得遍体生寒，缩了缩肩膀，赶紧补救：“我的意思是，您现在是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p>

他表情更冷了。</p>

时吟惊了，第一次知道他原来还能更冷漠。</p>

这男人长得过于好看看来也是不行的，会美丽冻人。</p>

“真的没有恋爱的打算吗？”</p>

顾美人平平淡淡收回视线：“没有。”</p>

时吟变本加厉：“没有喜欢的小姐姐吗？”</p>

“没有。”</p>

时吟蹬鼻子上脸：“那也没有——”</p>

顾从礼终于不耐烦了，打断她：“时吟。”</p>

他的声音低，在空旷的画室里有一点点回音。</p>

时吟缩了缩肩膀，闭嘴了。</p>

顾从礼居高临下睨着她：“你来干什么的。”</p>

时吟心想，我来干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吗。</p>

你不是心知肚明吗。</p>

少女挠了挠脸，小小声嘟哝：“就关心您一下……”</p>

沾满了铅笔灰的手在白嫩的脸颊上抓出了两道黑，像猫胡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多么高难度的动作来画画，下巴上甚至也蹭到了好几块。</p>

顾从礼看起来像是头疼，冷声警告似的：“时吟。”</p>

“陶冶情操，培养兴趣爱好。”时吟马上肃然道。</p>

“那就画，”他敲了敲她的画板，“别的问题别乱问。”</p>

时吟仰着脑袋，黑眼睛滴溜溜瞅着他：“噢。”</p>

她现在发现，对着他这张冷脸看多了，好像也会有那么一丁点儿免疫了。</p>

见她依然还是没什么反应，顾从礼无奈啧了一声，直接抬手，按住她一颗高高仰起盯着他看的小脑袋，扣着发顶给压下去了：“看我干什么，看你的画。”</p>

他力气用得不大，却猝不及防，突然而然，时吟脑袋被压得低低的，视线下移，愣愣地看着地面。</p>

几乎只是一瞬间，他就松了手。</p>

时吟还保持着刚刚的样子，脖颈弯着。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几秒种后，才回过神。</p>

心跳的声音一下高过一下，砰砰砰，清晰又有力，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p>

她舔了舔嘴唇，抬起头来。</p>

顾从礼已经走了，远远站在画室另一端的一个学生旁边，背对着她。</p>

时吟悄悄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他刚刚掌心落下的地方。</p>

仿佛还能感受到刚刚那一瞬间。</p>

虽然只有一瞬间。</p>

男人的大手落在她发顶，冰冰凉，隔着发丝都能感受到冷意，一如他整个人。</p>

却有灼人的温度顺着头发丝急速攀爬一路向下，通遍了全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