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礼停了两秒，睁开眼来。</p>

小姑**眼睛湿漉漉的，安静又可怜地看着他，舌尖凑过来软绵绵地勾了下他的舌尖，讨好似的舔了舔。</p>

像是在讨饶。</p>

梦境和现实重合了。</p>

顾从礼不知道，少女尖锐锋利的雪白獠牙是不是就隐藏在她玫瑰色的唇瓣之后，引诱他越陷越深，然后杀了他。</p>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听见了血液从身体里流失的声音。</p>

他放开她的唇，灼热的唇瓣落在她耳畔，舌尖轻轻地舔上她的耳尖，沿着耳廓一路向下，**柔软的耳垂研磨。</p>

“顾老师……”她缩着脖子想躲，沙哑软糯，带着一点点哭腔的绵长声音。</p>

顾从礼舔上白皙脖颈，啃咬薄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时吟，”</p>

他气息滚烫，嗓子喑哑，“你先惹的我，你别想全身而退……”</p>

八点半, 正是夜生活即将开始的时候。</p>

选的餐厅在市中心, 窗外灯火阑珊, 隔壁邻桌是一对男女, 正凑在一起说话, 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p>

极近的距离下, 时吟单手勾着他的脖颈, 吧唧嘴，唇瓣在他下巴上蹭了蹭。</p>

顾从礼捏着她后颈，把人往前拉了拉：“时吟, 你朋友家里人电话有没有。”</p>

她皱起眉来：“没有，没有，念念不回家。”</p>

“不回家她去哪。”</p>

她和他拉开距离, 坐直了身子, 固执地重复：“她分手了，不能再让她落入渣男的魔爪。”</p>

他听懂了, 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趴在桌子上的女人：“那她父母？”</p>

“很远, 很远……”时吟挺直了腰板, 探过身来, 又要去拿桌边的酒瓶子, “我来照顾她, 我保护她。”</p>

顾从礼先她一步，将瓶子推到她够不着的地方：“谁照顾你还不知道呢。”</p>

她指尖往酒瓶的方向够，笑眯眯地看着他：“顾老师照顾我。”</p>

顾从礼垂眼。</p>

克制了很久很久的那一层, 被一点一点划出缺口。</p>

他放低了声音, 轻声问：“谁照顾你？”</p>

“顾老师，顾老师照顾我，可是顾老师不愿意管我……”她趴在桌子上，含糊嘟哝，“那我就自己管自己，顾老师去照顾念念……”</p>

“……”</p>

顾从礼失笑，也侧过头来趴在桌子上，和她对视：“这么大方啊。”</p>

时吟委屈巴巴看着他：“你谁都喜欢。”</p>

顾从礼不知道她这控诉从何而来。</p>

“就不喜欢我。”她接着说。</p>

顾从礼人凑近，亲了亲她湿漉漉的眼睛：“就喜欢你。”</p>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刷子一样刷在他唇瓣上，痒痒的。</p>

时吟开心起来，又坐直了：“那我们一起照顾念念。”</p>

*</p>

顾从礼一手拎着两个女式包，左边扶着一个，右边牵着一个走出餐厅的时候，周围的服务生，客人，纷纷向他行注目礼。</p>

坐在门边位置一个喝上头的男的朝他吹了声口哨：“兄弟，强啊！”</p>

顾从礼没注意到别人说了什么，时吟正凑在他耳边，给他背《沁园春雪》。</p>

将两个狼哭鬼嚎的女人扛上车以后，顾从礼气压已经跌到谷底了。</p>

林念念还是很安静的，坐在后座上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整个人倒在后座，又开始睡觉。</p>

边睡觉边哼哼，然后在睡梦里破口大骂：“秦江**不得好死！”</p>

这是，很安静的了。</p>

相对来讲，时吟看起来比她清醒得多。</p>

应该说，这女人基本上看不太出来喝醉了的样子，刚刚出来的时候脚步稳得很，自动自觉就爬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乖乖地做好，甚至还记得自己给自己扣上安全带。</p>

只不过是，等顾从礼坐进驾驶席，她还在摸索着，找不到要往哪儿扣。</p>

顾从礼叹了口气，伸手准备帮她扣上，结果时吟突然唰地收回手，警惕看着他：“你要对我的宝贝做什么？”</p>

“……”</p>

顾从礼面无表情：“时吟，你清醒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