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回复可并未存有半分愉悦：【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宿主良心被天狗吞食了么？】</p>

陈盏分外坦诚，难得好脾性地给它分析一回：“这位虽是我钦定的东宫太子爷，不过自古储君落得善终者并不多。”</p>

系统多半是听进去了：【死了两个, 凑不够九个。】</p>

“可惜……”</p>

遗憾之情未曾表露在脸上，这声叹息被强压在心底里。</p>

青年不知晓他们间的对话，亢奋道：“干爹，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p>

陈盏想了想：“去个无人处躲着，等我死。”</p>

青年一脸落寞：“可还要等好几十年。”</p>

陈盏温柔地摸摸有点自来卷的小脑袋：“等待的越久, 果实越甜美。”</p>

青年似懂非懂。</p>

陈盏：“就像是酒, 历经岁月才会更加醇香。”</p>

被说服后, 青年傻乎乎转身准备开门离开，外面的人察觉到门在动, 后退一步, 收回敲门的手。</p>

殷荣澜买了不少东西, 除去寄走的, 现在带回来的多是些小吃……陈盏写作时偶尔会想吃些零食，美名曰补充糖分, 促进大脑思考。</p>

四目相对，青年回忆起初见时被对方查证件的恐惧。连忙掏出一张小名片, 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p>

殷荣澜没伸手接，视线直接越过他望向身后的陈盏。</p>

青年尴尬地放下手，不知所措。</p>

“这人为什么会在我们房间？”</p>

陈盏：“介绍你一下，我们的干儿子。”</p>

“……”</p>

见势不妙, 青年埋头急匆匆离开，临走前还记得把门带上, 留下一室沉默。</p>

陈盏用口型道：“清白的。”</p>

殷荣澜望着他半晌, 失笑道：“我知道。”</p>

遁走的这个太傻了, 陈盏还瞧不上。</p>

给他递过去一小包山楂糕，后者迅速拆开一个塞进嘴，比起辣食，他更偏好酸甜的。</p>

殷荣澜在一旁坐下，平静问道：“方才那人为何要认贼作父？”</p>

“咳——”</p>

幸而殷荣澜出手快，给他拍了拍背：“喝口水。”</p>

一口温水下肚，要舒服很多，陈盏抬头，目光不善：“慎言！”</p>

殷荣澜也意识到用词不太妥当，说得太过直白。</p>

无意在执法者的问题上纠结太过，殷荣澜举一反三的能力并不逊色于他，一旦推论出什么很难作出解释。陈盏转移话题：“头几天跟着我们的警察似乎再没出现。”</p>

殷荣澜：“可能临时被抽调执行其他任务。”</p>

理由细想根本站不住脚，陈盏不禁多看了他一眼。</p>

殷荣澜无奈：“和我无关。”</p>

大约是他立下的暗黑人设太多，陈盏难免多加了一层滤镜。</p>

没了打扰的人，两人安安稳稳度过接下来的假期。回到Y市的第一天，陈盏提醒殷荣澜去上班。</p>

“上半年请了这么多天假，年终奖怕是岌岌可危。”</p>

殷荣澜看出他的忧心，表示会勤奋工作。</p>

陈盏挥手：“不送。”</p>

殷荣澜出门没多久，陈盏暂停手头的工作，提着些纪念品坐车去以前住的小区。</p>

有一阵子未见，老头看见他很热情。</p>

陈盏说了些近况，双方相谈甚欢。</p>

老头明显发现他比从前要健谈许多，以往陈盏更倾向做一个倾听者。</p>

“在公交车上经常听人说什么爱情的力量，还不以为然，”老头乐呵呵道：“现在看来，爱情果然能改变一个人。”</p>

“改变我的不是爱情。”陈盏喝了口水，声音冷冰冰道：“我已经很久没跟正常人交流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