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树无奈地看着周于，周于跟着摊手，青树无声地说着：“你想借是吧？”</p>

周于当做自己没有听见，转头进了屋子里。</p>

老爷子脱了大衣和周是在炕上玩呢，老爷子话不多，可是心酸，你说这孩子看着多好啊，不说话就不知道毛病，他是能理解青树的心思，可你说周是长大了，谁陪伴着他啊？</p>

父母不可能永远跟着一辈子的。</p>

老爷子真的不明白，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为什么今天就弄成这样了呢？</p>

“周是，裤子还要不要了？”青树看着周是在炕沿的位置蹭来蹭去的，这早上才换的裤子。</p>

周是也不听，就玩自己的，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孙子：“行了，让他玩吧，脏了我给洗。”</p>

青树无奈地看着老太太：“妈，不是洗不洗的事儿……”</p>

老太太不管，嫌青树啰嗦。</p>

吃完饭，因为青树晚上要回去，老太太做的比较早，老太太淘米周是就蹲在灶坑前烧火，老太太动作很快，把米放进去，然后给自己大孙子蒸肉，一切都弄好了盖上锅盖。</p>

“周是啊，进屋儿去，外面埋汰，全是灰啊……”</p>

老太太的手上面都是水，周是不像是**会嫌弃这个，他不会，老太太搂着大孙子在怀里，满是双茧的老手在孙子的脸上给孩子擦着脸，说着你看看你这脸，一会儿你妈又说了，周是就抱着他奶奶的腰身撒娇。</p>

“行了，行了，都多大了，赶紧进屋儿去……”</p>

老太太在大灶里炒菜，腰上系着围裙，周是从懂事以来，记得似乎他奶奶穿的就是这一身，一条深蓝色的裤子，一件破衣服，腰上扎着围裙，白白地头发，头型也总是每年都一年。</p>

老太太推着孙子进屋子里，自己在外面炒菜，菜弄好了准备桌子，放碗筷，给孙子的那个碗洗了好几次，就怕脏孩子吃了在闹肚子的，其实周于小时候也是这么长大的，也没有怎么样，周是小的时候青树就说，孩子的碗必须用热水泡着消毒，老太太觉得青树很啰嗦，可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养成这习惯了，最好看的碗给她孙子留着，就是刘迎春回来了，那个碗都不许动的，过年的时候老爷子会给孙子买鞭炮，给孙子买衣服，那肯定没有孩子妈妈给买的好，可是老人就那一份心。</p>

周是吃饭有点快，划拉划拉就是一碗，青树看着周是吃饭又要说话，周于对青树使使眼神儿，在家里管就算了，在外面何必呢，一周能回来几次？</p>

青树嘴里嚼着米粒没有在说话，老太太用筷子挑着瘦肉给孙子吃，周是说不吃瘦的，老爷子都给逗笑了。</p>

“不吃瘦的，你要吃肥的啊？”老太太问她大孙子。</p>

周是点头：“瘦的塞牙，肥的不会。”</p>

哎呦，你说老太太能不喜欢嘛，这一看就是她家的孩子，吃什么都不挑，好养活，可比**可爱多了。</p>

老太太挑了一块，可是上面有瘦肉，周是闹着说不吃，青树看着周是，那眼神已经表达的更清楚了，别太过了。</p>

老太太把肉放到老爷子碗上面：“你孙子说不吃瘦的……”</p>

老爷子咬了一口把瘦的咬掉，老太太在把肉放回孩子的碗里，看着孩子一口就吞了，青树又要动，你说那肉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还拿大肥肉给孩子吃，周于在下面拉着青树的手不让她动。</p>

青树是觉得你说孩子这么小，就吃肥肉那对身体不好啊，对血管也不好。</p>

周于就不像是青树了，他不会想的那么多，孩子小，随他的意思张，他高兴就好。</p>

吃完饭周是挽着小袖子和他奶奶一起洗碗，你看给他忙活的，青树就纳闷了，你说在家里他就从来没有说帮妈妈干点什么，怎么回农村就来献勤。</p>

老太太那刷完的布有点黑，青树赶紧回了屋子里，在这么看下去，吃那点东西都要吐出去了，她就搞不明白，你说换一个抹布能花多少钱啊？那黑的跟什么似的，病从口入啊。</p>

青树收拾东西要走了，周是闹着要跟**一起走，周于有点闹不明白了，要回来也是他，怎么要回去了？</p>

“周是啊你听话，跟你爸爸在爷爷奶奶家住一天，明天回去。”青树试着跟儿子说理，可是说不通。</p>

老太太说回去吧，有时间在回来。</p>

“孩子要回去就带回去被，问什么问啊，赶紧的。”</p>

老太太给周是穿衣服，周是说自己能穿，老太太笑。</p>

“是啊，我们家周是都长大了，自己能穿衣服，你小时候啊，就那么小……”老太太比划着：“就让奶奶抱着，可听话了……”</p>

周是仰着脖子：“我现在也听话……”</p>

老太太点点头，送着他们一家三口出去，看着车子开远了才回院子里，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进屋儿的时候老爷子抽烟呢，老太太坐下身：“我去对面串串门去，你自己待着把。”</p>

老爷子嗯了一声，老太太快走了两步，孩子一走她就这样。</p>

青树看着周是问他：“不是你闹着要回来的吗？你这么走了爷爷奶奶多伤心啊？”</p>

周于在前面笑，路不好，车子颠来颠去的，周是不说话，可是到了站前就闹起来了。</p>

一定要让他爸停车，周于没有搞懂，以为他是要吃什么，青树总是给周是买一种面包在天河买的，可是现在这都关门了。</p>

“周是啊，天河关门了，这样明天的，明天爸爸下班过来给你买，不行啊，叫妈妈给你买行不行？”</p>

周是嘟着嘴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他爸爸的脸，周于叹口气问青树怎么办？</p>

“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变不出来面包啊。”</p>

“周是，明天妈妈给买……”</p>

周是说是要给奶奶买衣服，他给钱，青树听着哭笑不得，周于那边在心里感慨着，他大儿子真长大了，知道挂心他奶奶了，青树的心里那感觉就别提了，儿子没有说给妈妈买衣服，没有说给姥姥买衣服，而是说要给奶奶买衣服。</p>

周是从小就有压岁钱，青树和周于年年给，老太太老爷子还有白母都给，青树从小就养成他攒钱的习惯，不让他乱花，自己收着，这孩子其实有点抠，青树没有零钱的时候在他哪里拿一块两块的都不干，必须还，可是现在这小抠说了，要给他奶奶买衣服。</p>

周于说今天没开门，明天让你妈带着你来。</p>

就这样回家了，小孩子说的话两大人也没有当真，晚上还拿这事儿说笑呢，说说就忘了，早上周于起来的时候青树在厨房做饭呢，煮的黑米粥桌子上放了一盘的榨菜，把粥盛出来，对着里面喊。</p>

“周是啊，起来吃饭……”</p>

周是拉着被子死活不起来，赖床，一般小孩子都这样，早上不起来，晚上不睡。</p>

周于说他今天也不上学，你让他起来干什么啊？</p>

青树白了周于一眼：“习惯是要养成的……”</p>

周是昨天为什么一定要闹着回来呢？</p>

他是以为他爸要住在爷爷奶奶家，那妈妈就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的，爸爸以前总是说，他在外面的时候是他陪着妈**，这话他算是记住了。</p>

青树踩着拖鞋进了屋子里，把儿子身上的被子扯开，周是继续找东西往自己身上盖，早上气温凉，青树就看着他什么时候起，转来转去的就是不肯起来，青树把窗户拉开，周是嗷一声起来跑到窗帘后面抱着窗帘，眼睛都是怒火，看着**。</p>

“赶紧洗脸去。”</p>

周于吃着粥看着儿子那张小黑脸，笑了笑，无奈了。</p>

周是还等着去商场呢，结果他爸妈都去上班了，就把他给留下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两大人都上班了，就把孩子自己放在家，都这么大了，能行。</p>

结果这次，周是在家里找出来自己的压岁钱，他一直觉得**对他奶奶不好，回去的时候不干活，也不给他奶奶买衣服，他爸也是。</p>

拿着自己那点钱开门出去，把门锁上还特意的靠了靠，就怕门没锁上，自己脖子上挂着钥匙就这么去站前了，从他家到站前也是需要倒车的，就这么大一个孩子，自己倒了两段的车就找到天河了。</p>

青树和周于带着周是回家的时候一定会经过天河，这段路周是早就记在心里了，下车进去。</p>

然后乘着电梯上去，找到自己觉得好的，然后开票，那售货员还纳闷呢，谁家的孩子啊，就放心一个人让他出来。</p>

周是这孩子主意也大，买完衣服等着车，车来了就上车，别人看他一个小孩子，还以为家长在后面呢，谁也没有注意，售票员也没有跟他要票，毕竟身高还不够，就这样他直接坐车到北选，下车一直走，走了好远走到污水库然后部队，下去在一小段就他奶奶家了，家里没人，东西放下，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再次翻身，就这么又回来了。</p>

白青树想着她儿子要吃那个面包，早早就下班了特别开车去的天河给他买回来的，进门看着孩子在玩呢。</p>

“周是啊，妈妈给你买面包了，你看看……”</p>

青树去的时候人家那青蛙椰蓉才卖完，她愣是等了四十分钟才买到的。</p>

说起这个青蛙面包还是周于上次和同事出去吃饭买回来的，结果周是就说好吃，那面包热的时候是挺好吃的，可是凉了味道就不一样了，周是说不好吃了，周于想办法，就把面包扔到电饭锅里溜着，**开了，热气一上来，那满屋子里都是面包的香，周是就喜欢吃这个，说好吃，而且每次买回来他都用电饭锅溜着吃。</p>

周于看他儿子喜欢吃，随后有一次带着孩子去的，买了二十多个回来，家里摆的到处都是，你说屋子里在热点，到处都是蚂蚁，给白青树没气死了。</p>

给儿子溜上，喊着他过来吃。</p>

周于晚上下班回来的晚，医院有点忙，绊住脚了，老太太回家就看见炕上的衣服，她没合计是给自己买的，以为是谁家放在这儿的，一会儿自然有人来拿，结果老李家二姑过来串门，说周是中午不是回来了嘛，老太太一愣，说你看错了把，他爸妈今天上班啊。</p>

可是心里狐疑，去别人借的电话打给白青树。</p>

白青树一听完，火大发了。</p>

“周是，你先别吃了，我问你，你今天出去了？”</p>

青树觉得不太可能，你说孩子这么小，再说也记不住路啊，不可能把，在一个后怕的就是，现在到处都是拐孩子的，你说要真是周是……</p>

周是歪着头对**笑，说你不给我奶奶买衣服，我给她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