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翼晨继续叙说：“在最后的关头，我注意到了病人的指节泛黄，一般情况下，只有长年累月抽烟的老烟枪，指节才会有这种颜色。我一问之下，病人果然是一个烟不离手的人，又自述有晨起咯痰的毛病，近段时间没有咯痰，又恰好与三叉神经痛发作，在相似的时间点上，于是，我就得出了结论……”</p>

台下一片哗然，这才知道，原来在他们眼中，画蛇添足的一段问诊内容，竟是诊断病症的关键所在！</p>

王悦亭若有所思，接过郑翼晨的话头：“水湿停聚，是由于肺部痰湿停聚，痰凝气滞，不通则痛，于是出现了三叉神经痛的症状。”</p>

郑翼晨点头道：“没错，所以就要祛痰逐湿，水湿一去，经络畅行，痛则不通。”</p>

王悦亭拍手赞道：“难怪中医典籍，有一句‘怪病多由痰作祟’，古人诚不我欺！”</p>

他开怀大笑：“本以为是你错了，没想到错的竟然是我们所有人，对的只有你一个，看来少数服从多数的普遍原则，在你身上并不适用。”</p>

他斜眼望了望面色阴沉的顾明高，正容说道：“顾主任，今天我们两个人可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p>

明明是顾明高丢了大脸，他却把自己也拉下水，自然是为了消解顾明高的尴尬与愤怒。</p>

顾明高嘿嘿笑了两声，没有答腔。</p>

王悦亭意味深长说道：“我看，今天的面试，已经有结果了，就请顾主任宣布一声。”</p>

“王老说的是啊。”顾明高面上无喜无悲，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苏野，又瞥了瞥嘴角含笑的郑翼晨，不情不愿说道：“下面，我宣布，郑翼晨医生，通过了本次的面试，将于下个星期一，正式入职针灸科！”</p>

没有欢呼声，没有掌声，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这大概是史上最冷清的新同事欢迎仪式了。</p>

人人面色难看，今天针灸科是彻彻底底惨败收场。</p>

郑翼晨以一人之力，让一个科室的人，颜面扫地！</p>

顾明高宣布完面试结果，勉强一笑，握着王悦亭的手说道：“王老，再一次感谢您莅临本科室进行指导工作，我还有些事处理，先走一步。”</p>

他说完之后，匆匆忙忙拂袖而去，苏野失魂落魄，步子轻飘跟在后头，其他医生，也如同过江之鲫，尾随着主任的脚步，迅速离开。</p>

转瞬间，整个会议室，只剩下郑翼晨，王悦亭还有他的两个弟子。</p>

王悦亭和蔼一笑：“看来，你很不受待见。”</p>

郑翼晨摸摸鼻头：“不用您强调，我也有自知之明。”</p>

王悦亭蹙眉说道：“你今天把一整个科室的人都得罪了，以后会寸步难行。”</p>

他双眼放出光亮，注视着郑翼晨，诚恳说道：“不如收拾行囊，跟我去北江省。”</p>

郑翼晨愣住了：“去北江省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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