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会出卖他吗？”花盼春抹干假泪问。</p>

“当然会出卖他。这种大好机会能除掉他，我何乐而不为。”</p>

“难怪他听见你的保证之后，一脸惊恐。”</p>

“他也打算出卖我。如你所说，他想一箭三雕，除二十五弟、二十六弟以及我。”</p>

“也就是说，你们兄弟嘴里那句‘要相信我，我不会出卖你’都只是说爽的。”越强调那句就表示越不可以相信那句就对了，“你们这种皇亲国戚真累，连做兄弟都得像防贼。”</p>

“我母妃是被人毒死的。”</p>

“嗯？”怎么突然说这种事？而且……还用这种淡漠的口吻说出如此惊人的事情，真令人……不舒服。至少口气要激烈一些才正常吧？</p>

“那时她腹中还怀着七个月大的孩子。不是我们想防，而是不得不防。在这宫里，就连一杯水，都可能淬着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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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宫里的黑暗不过是书里杜撰的桥段。”</p>

“书里写的还不够狠。”</p>

“你三皇兄刚说对付林美人是哪一招？”</p>

“不是要你别问吗？”他朝她笑着，摆明想借此混过去，可惜她花盼春不是被笑容给迷昏击倒的嫩姑娘，这招的杀伤力还不够。</p>

“依我写书多年的经验，你八成用了别人对待你母妃的同一招。”书里总是冤冤相报，没完没了。你杀我娘我就杀你爹，你杀我家小狗我就毒你家小鸡。你偷摘我家桃子我就采光你家菜瓜———</p>

李祥凤不答腔，倒是韶光在外头低声对花盼春说着：“盼春姑娘，别再说了。”</p>

“他能做，为什么我不能说？”</p>

“你真的想听？”李祥凤笑觑她，缓缓指着自己的唇，“吻我，我就告诉你。”</p>

她送他一记白眼。算了，她不想听。</p>

可是李祥凤反而很有兴致想说，勾着她脑后，将她逼进他的怀抱，温唇落下，吮住她软嫩如花的唇瓣。</p>

她一直不相信区区的嘴对嘴能让人酥麻，会让女人像是服了大量麻沸散立刻瘫软在男人臂弯里，以为那不过是书里的夸大写法，用来欺骗没尝过亲吻滋味的小闺女。但……他的技巧真好……吻得她有些头晕，飘飘然的。</p>

他却收回了甜蜜的折磨，仅仅贴着她的唇，笑着解答她的疑问———</p>

“我的确是用了同样一招对付林美人。一杯酒毒，让她断气，也让她腹里的孩子无法存活，就像我母妃一样，死的时候，面容扭曲，四肢绞成一团，成形的胎儿从腿间流出来，鲜血淋漓，那胎儿还在动着，握起的拳还缓缓挥动，直到他的口鼻也冒出鲜血……你有没有听过血涌出来的声音？啵汩啵汩———”</p>

话还未尽，花盼春吐了。</p>

她完全没有胃口去夹酒席上的任何一道菜，翻腾的作呕感还在胃里作祟，反倒是说了那么恐怖话的李祥凤胃口极好，举箸尝遍每一道美食，还喝了好几杯酒。</p>

当今圣上的后宫数目庞大，一场家宴弥月酒也办得盛大，席开十数桌，当然是以圣上的宠爱来区分座位，他最疼最宠的妃子爱儿有此荣幸与他同桌，其余则分散到其他桌次，那些可有可无在宫里遇到还认不太出来是哪名皇子皇女的小可怜就排到最角落的那桌去自生自灭。</p>

花盼春能坐在主桌，全拜李祥凤之赐。其余还有皇后、皇后所产的一子一女及文、宁两贵妃，两人手里都抱着锦绸包裹的尊贵皇儿。</p>

花盼春的出现当然引人侧目，不过李祥凤的大掌搂在她腰际始终没放，谁也不敢多问。</p>

“您真的都不用吗？”布菜的官婢恭敬而体贴地询问花盼春。</p>

花盼春摇摇手，给她虚软而感激的笑。</p>

“喝杯酒，压压惊吧。”李祥凤递给她一杯温酒。</p>

她瞪向害她反胃的男人，动手接过酒杯，分了好几口才勉强咽下。</p>

“你告诉我的那些是假的吧？”她凑近他问。她怀疑他就是想吓她，这恶劣的**！</p>

“你说呢？”他唇角勾扬，心情忒好。</p>

“我觉得刚喝下去的那杯酒又要呕出来了……”</p>

“可怜的小家伙。”他笑得怜爱，当然也带些恶整她的意味。</p>

“皇上您瞧！您快瞧！孩子在朝您笑呢！”</p>

“真的吗？朕瞧瞧———”</p>

“皇上！我们的孩子也笑了！您先看他呀！”</p>

“好好，朕看、朕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