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p>

所有的声音，汇成杀机凛冽的洪流。</p>

石青充耳不闻，他颤抖着伸出手去，在那少年的脸上抹了几把，老泪纵横。</p>

“临到老来，认了个孩子，怎么还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p>

他涩然一笑，看了看那少年的尸首，看了看散落的食物，接过石冲身后的刀，陡然拔刀，朝外头冲了出去。</p>

他是老卒。</p>

但他也还是身经百战而不死的悍卒。</p>

白孤魂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抽刀冲了出去，没有拦阻。</p>

静了片刻，白孤魂走到了那名为石冲的少年的尸首前面，低头俯视下来，看着那死不瞑目的稚嫩面容。</p>

这个来自于临东白氏的少年，神色冷漠，沉寂不语。</p>

他不善于言辞，他也不善于跟人交往，但他并非草木。</p>

在他眼中，闪过一缕黯然。</p>

这些时日，这个营帐之中的几人，欢声谈笑，互相调侃，相互帮助，尽管自己没有融入其中，但却也并非没有受到感染。</p>

现如今，这个营帐之中的人，都已死了。</p>

白孤魂看着石冲的尸首，微微蹲下身子，抽出了那一根箭矢，将他双目合上。</p>

之前他就已经救过一回这名为石冲的少年，尽管石冲并不领情，但他也并未恼怒，依然平淡，并且，在心里头，他也并非没有对于伍长等人阵亡的悲伤。</p>

“你……”</p>

白孤魂话到口中，终究没有开口，只是摇头。</p>

他看着这根染血的箭矢，感应到了发箭之人。</p>

他取过了一柄强弓，转身走出营帐。</p>

他一向少言寡语，但许多事情，不可说，但可做。</p>

如今，他也想要替这少年，报这一箭之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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