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被鸟鸣声震住，这时，只听嗡的一声，却是卫蝉玉的剑，好像有所感应，发出了连绵震动，卫蝉玉脱口而出，道：“凤凰？”</p>

只能是凤凰！</p>

孟帅几乎一听这样的鸣叫，就认定是凤凰，他听过真龙的龙吟。只有龙吟，才能和刚刚的鸣叫相比。龙凤并称，非他物所能比肩。</p>

卫蝉玉的剑不住的颤动，仿佛按耐不住心中激动一般，就要脱鞘而出，她忙按住剑柄，惊奇的道：“怪了，眼看着没有凤凰，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凤凰？刚刚那是什么？”</p>

孟帅心情难以言表，卫蝉玉不知道，他如何不知？明明百鸟绕琴而鸣，千载余悲，凤凰不至，怎么突然又有了凤凰？这其中只有一个变故——</p>

老灰！</p>

刚刚那声凤鸣，是老灰发出来的？</p>

老灰是凤凰？</p>

虽然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来，又有合理之处。譬如说，老灰出现的地方，也有这么一个群鸟聚集，如同仙境一样的地方，还是在荒原黑色地带，突兀的出现了一片绿洲，现在想来，也可能是因为老灰在，才有百鸟存在，围绕四周。老灰走，绿洲失去本源，也就毁了。更不用说它跟随自己以来，表现出了种种神迹，只是那些奇迹远不如其他如小八之类显眼，往往被忽视，仔细想想，有种低调的奢华感。</p>

然而，虽然有道理，孟帅却一时不能接受。要他肯定自己身边那只不起眼的大鸟竟然是凤凰，自己竟曾是个龙凤双全的幸运儿，实在是难以置信。</p>

显而易见的一点，哪有那么丑的凤凰？</p>

老灰的卖相，别说是传说中的神鸟，连刚刚看见的火仙童、火使者都比不上，什么时候看，也只是头行将就木的老鸟。说这鸟是凤凰，简直是对凤凰的一大抨击。</p>

卫蝉玉却不知老灰的来路，刚刚也没看清，睁大了眼睛，道：“快快散开，我要看看凤凰的样子！”</p>

孟帅道：“你看了说不定会失望。”想起之前的话，道，“早说你要它的胸毛，我倒早可以给你拔一撮儿，要哪儿的羽毛都有。”</p>

卫蝉玉道：“那你现在还能给我拔一撮儿么？”</p>

孟帅道：“悬。也许它翻脸不认人。”</p>

正说到这里，凤鸣止歇，万千翎羽缓缓散开，却是没有彻底四散，反而如花环一般一圈圈围绕，中间露出老灰的身形。</p>

老灰的身形，和之前并没有区别，也没有如孟帅想象的那般华丽蜕变，反而显得更加颓丧了，身上的皮肤灰扑扑的，褶皱的越发明显，看它在空中飞着，都不免要担心他是否会掉下。</p>

如此卖相，自然沉重打击了卫蝉玉的少女心思，不免失望道：“这样难看？”</p>

然而，这一声不大的感叹却仿佛传到了天上，天上的老灰往地下看了一眼。</p>

这一眼，孟帅并没有直接对上，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心悸，再看卫蝉玉，仿佛过电一样，浑身都不动了。孟帅能清楚地感觉到，她从心底升起的恐惧。</p>

孟帅反应过来，先一步上前，挡在卫蝉玉身前。凤凰若怒，卫蝉玉自然无可抵挡，孟帅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连结，不知能否从中调解。若不能，他也必须上来，保护年幼的女孩儿，是他的义不容辞的责任。</p>

老灰低头看了一眼，并没什么反应。再次高昂起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