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射杀完成，水营以8：1暂时领先。</p>

双方炮手立刻重新装填。</p>

这个时代的火炮都不精准，单发的破坏力也有限，因此只能用数量来弥补。对战双方都要持续的轰击，不停地轰击，直到一方防线崩溃，或者一方弹药匮竭，或者一方炮兵累死为止。</p>

现在拼的就是速度！谁能先完成装填，谁就占据了战场的主动。</p>

1分钟之后，水营装填完毕。</p>

不是因为水兵们训练度高，而是火箭弹的装填实在是太简单了，只需要3个主要步骤：打开发射管尾门，把火箭弹放进去，关闭尾门，没了。</p>

200步之外的贼兵们，还正在执行红夷火炮操作15步骤之第3步：擦炮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这时候就听见天空中传来了很好听的“呼”的声音。</p>

水营第二轮火箭弹已经落了下来。</p>

仍然是火光四射，仍然是黑烟滚滚，仍然是木片伴随着肢体横飞！</p>

唯一不同的，是贼子们的射击节奏彻底被打乱了。大多数的炮位，就永远地停留在了红衣火炮操作之第3步，那些擦杆子就久久地留在了炮膛里。</p>

16枚胖仔火箭弹，有效命中8发。</p>

在交火初期，水兵们释放的胖仔火箭弹都是配备“爆破战斗部”的型号。16斤重的有效载荷啊，几乎全是火药。被延时引信点燃之后，能腾起一栋小房子那么大的火球。那些组成木墙的小船、土块、竹排、木筏，瞬间就被那爆炸力撕裂。贼兵的防线上已经被炸开了10来个缺口，甚至有两个炮位被直接炸掉。</p>

“抵近，对准火炮！”金士麒下令，“压低了射，宁低不高！”</p>

接下来水兵们连续**几轮，随后又换作“燃烧型”的火箭弹，终于把那整道木城都点燃了。贼子们只象征性地开了几炮，就纷纷逃散。那道木墙越烧越猛，最后变成了一道火幕，隔绝在小镇的外面。</p>

金士麒下令**几十根“响镝箭”进镇子，每根箭上都拴着一封通牒：限半个时辰，交出蔡文豹，否则灭你老巢。</p>

“终于有空闲了。”金士麒下令：“抓紧时间吃饭！”</p>

各船上立刻开伙吃午饭，仍然是干巴巴的“作战口粮”，只多了一碗油汪汪的肉汤。</p>

金士麒则跪坐在甲板上，查验着暗箭士兵带回来的“战场观测数据”。各组数据已经被绘制在一张大平面图上，并计算出几个攻击目标的坐标点，包括土司的小官衙、镇里的祠堂、几间大粮仓、几座木桥、几个富户首领的家宅。金士麒捧着算盘又核算了一遍，他最后喜道：“竟然都算对了，今晚给暗箭兵仔加餐！”</p>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p>

其实还差两分钟……</p>

但金士麒等不得了，他提前下令：对“那个该死的目标”进行持续炮击。</p>

4条天野大船已在河边密集排列，彼此相距不过一条船桨的距离。在战术地图上，它们可以被看作是一个点。各炮位都获得了相同的“射击诸元”，包括：方向、距离、弹种这三个元素。具体的炮管仰角、风偏差数值，都由各船自行测定。</p>

各船军令声此起彼伏，水兵们忙而而不乱。不多时，16根短粗的炮管就都斜斜地指向小镇子的上空。</p>

这是一次超视界炮击，目标就藏在那小镇子的中央。也就是说，船队水兵们看不到目标和炮击效果。</p>

但有人看得见。</p>

在小镇的西南角，那座古朴的佛塔上，正潜伏着两名暗箭部队的士兵。他们如蝙蝠一样藏匿在栏杆之后的黑暗之中，正俯视着小镇，关注着此次炮击的目标：贼酋东甸的大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