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把总果然下令换了燃烧型的弹头，果然疗效显著。当场就有七八条贼船火光绽放，火药燃烧的白烟伴随着木头焚毁的黑烟，参杂着血肉灼烧的红烟。随后就有两条贼船被大火吞噬，徐徐淹没在波涛之间。</p>

如此壮丽的一幕，再配合着顺风飘来的火药、硫磺、石灰、船只焚毁的烧烤气味，真让人热泪盈眶！在武腾号的甲板上，一些水兵们搂着死去的兄弟，望着那凄美的一幕不禁呜呜哭了起来。</p>

“老林这一次可以升千总了。”金士麒不由得脱口而出。</p>

旁边武腾号的船长听了，立刻喊道：“爷，咱再冲杀一轮吧！”这家伙的级别也是把总，他也想升级。</p>

“好，游走于外围，远远地用炮轰。”金士麒点了头，他又不禁畅声道：“当年俞大猷都督所言——‘海上之战，无非是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多船胜寡船，多铳胜寡铳而已。’其实他这话真罗嗦，要我说来只要简单一句：‘海上作战，火力强者为胜！’”</p>

武腾号船长嘀咕着：“将军，这话你说了好多遍了。”</p>

金士麒点点头，“没错，但今天又一次加深了体会。”</p>

说话间，天野快船队的第三轮火箭弹又落了下去，但由于贼船已经散开，这次命中寥寥。随后武腾号就追上了一条落单的贼船，那可怜虫断了两根桅杆，只能随波逐流了。武腾号就绕着它远远近近左左右右……一连6次侧舷齐射才把它轰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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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的贼船早已四散而去，而8条天野快船也分作两个大队，向南、西南方向分头追去。</p>

……</p>

武腾号在海上兜了一个大圈子，才临近广海卫的船队。</p>

更远的地方正逐渐汇聚了一些大大小小五花八门零零散散的船只，他们都是些民船。他们目睹了整场战斗，直至此刻仍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p>

姚守义的5条船仍顽强地漂在海上，各船上的火已经熄灭，但水兵们大多瘫坐在尸首之间，还有许多伤者躺在血泊之中哀嚎着。只有姚守义仍然擎着一杆火铳，站在船头望着武腾号的归来。随后就看到金士麒走到船舷边，好像要说什么。</p>

忽然间，从武腾号的船舷后面奔出一个少年，就是那个名叫“衰仔”的广东小水兵。</p>

他扑在船舷上，望着他曾所属于的兵船，便看到了自己的爷爷……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那个每天至少打他七八个耳光的老家伙，那个每顿饭都会省下鱼干豆皮一切蛋白质给孙子长身体的人，那个每天臭骂他衰仔的老东西……爷爷正直挺挺地趴在甲板上。背后衣服仍在焦黑冒烟，身下的血却早已凝结。</p>

衰仔哀叫一声，抚着胸口哭倒在地。</p>

姚守义顿时大吼：“金将军，你早就知道贼子会来。”</p>

金士麒点点头，“没错，我还猜他们就在虎门设伏。”</p>

“你拿我们……当诱饵！”</p>

“你听着，我死的兄弟比你多。”金士麒又厉声道，“更别忘了，你也是水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