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羊妖累了，觉得自己击中的根本不是一只活物，就是一个妖形的沙袋，就算打一晚上也没用，“停。”他先住手，后退几步，“你来找谁？”</p>

老撞早忘了最初的目的，兴高采烈地追上去，“我就找你，来，咱们接着打。”</p>

檀羊妖直摇头，他不抬手，老撞反而兴味索然，“你没死，也没倒下，干嘛不打了？”</p>

檀羊妖只是摇头，“快说你要找谁，我给你叫来。”</p>

老撞挠挠头，感到一阵钻心的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都肿了，“我要见灵王。”</p>

“现在可是半夜，白天见不行吗？”</p>

“不行，就是现在，你不去通报，我就自己叫啦。”</p>

老撞气沉丹田，刚叫出一个“灵”字，檀羊妖急忙摆手，“别叫别叫，我去给你通报。”</p>

老撞咧着嘴笑了，伸手在檀羊妖肩上捶了一下，“这才对嘛，改天咱们再打。你小子是什么造的？打得我手都疼了，你居然一点事没有。”</p>

檀羊妖冷淡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向营地深处，绕过一座地洞时急忙在身上、脸上揉了几下，他可不是“一点事没有”，而是疼得要命。</p>

老撞站在营地门口等着，觉得还是这边比较好，虽然灵妖都有点娘娘腔，但是真打起来一点也不弱，而且他们做什么都很认真，就连挖出的地洞都排列整齐、大小一致，不像普通妖族，随便找个地方就开挖，竖几根骨架、铺几块木板就算洞顶了。</p>

一只灵妖去报信，两只灵妖走回来。</p>

老撞向锦簇挥挥手，笑呵呵地说：“老锦，你怎么出来了？”</p>

锦簇作为一匹锦尾马才六七岁，相当于人类的十八九岁，他的脾气性格也的确与这个年纪相符，一点也不喜欢“老锦”的称呼，走到老撞面前，二话不说就动手。</p>

老撞甚至没看清锦簇的招数，庞大的身躯已经镶在雪地里。他就这么躺了一会，挺身而起，也不问为什么，抬拳再打。</p>

锦簇可不是普通的灵妖，力量比老撞大得多，摔他就像在煎锅上给煎饼翻面一样轻松，老撞几无还手之力，可他不会认输，更不会躺在雪地里耍赖，倒下就起，再倒再起，每次起身之后都是一副拼命的架势。</p>

锦簇天生会几样妖术，可他没想杀死老撞，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难而退，结果连摔十七次，也没让兽妖退却，反而将营地门口的积雪砸出一个大坑。</p>

“灵王正在休息，谁也不见。”锦簇恼怒地说，旁边的檀羊妖冲他做出一个“我早跟你说过”的神情。</p>

老撞其实有点头晕，可还是不服气，“你又没去问一声，怎么知道灵王不见我？别以为你长得跟慕道士一个模样，就能在灵王面前受宠，我告诉你……”</p>

老撞飞上了天空，然后重重地掉在雪上，砰的一声，砸出一个人形坑，半天没爬起来。</p>

他刚才那句话大大地得罪了锦簇。</p>

锦簇脸色铁青，鼻孔里喷出几股黑烟，他若是下手再重一点，兽妖就会横尸在营地门口。</p>

门口的打斗终究还是惊醒了营内的灵妖，被杨清音取名为檀香炉的老檀羊妖走过来，捋着一捧黑胡子说：“灵王要见他。”</p>

锦簇和年轻檀羊妖将老撞抬起来的时候，他居然在笑，“早通报一声不就省事了？”</p>

杨清音一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发现连锦簇也不能将老撞打发走，于是决定见一见这只兽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