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到阿玉姐对自己的称谓不改，十三郎叹了口气，说道：“有些顾忌，现在不能那样做。”</p>

阿玉姐敏锐地察觉到是十三郎声音里透出的不安，神情疑惑。</p>

“将来你会明白。”</p>

简单应着，十三郎犹豫着，最终问出一直想问的话。“过去与现在，你更喜欢哪个自己？”</p>

阿玉姐毫不犹豫说道：“仙长说我曾经修道，仙人道法谁不羡慕。但我活在现在，当然喜欢现在。”</p>

十三郎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说的可能都是假的。”</p>

阿玉姐微楞说道：“我觉得仙长不会骗我。”</p>

回答很老实，很不让人放心，说过阿玉姐有些失笑，忍不住自嘲。</p>

“或者，这就是本心？”</p>

“嗯......这就是本心。”</p>

对着那张首次流露的笑脸，十三郎先是呆住，随后用力点头。</p>

“相信我。”</p>

......</p>

......</p>

“山寨现今很乱，接下去会更乱，乱就让它乱，大乱之后必有大治，要坚信这点。”</p>

按下躁动与不安，十三郎绕开话题，挑些重组山寨事务时需要注意的事情讲解，结果如其所愿，阿玉姐的精力被调开，认真聆听，默默细想，时而询问几声。</p>

如此又说了一会儿，天色渐晚十三郎提出离开，阿玉姐也不挽留，临别不过叮嘱几声照顾好叮当，倒是灵机频频眨眼，欲言又止。</p>

“此人是谁？仙长带他同来，是否与我有关？”阿玉姐终于想到这一点，开口相询。</p>

“我来是为了......”灵机上前一步。</p>

“没事。你去忙吧，多注意休息，下次再来看你。”</p>

十三郎直接扣住灵机的头，不等他、阿玉姐再说什么，身躯微晃，瞬间不见踪影。身后留下阿玉姐愕然不知其意，四顾微惘，好半响才从失神中醒转。</p>

“这还是梦么？”</p>

......</p>

......</p>

“说好的计划不执行，怎么反悔了？”</p>

回去路上，灵机喋喋不休，埋怨十三郎优柔寡断，非大事者所为。</p>

“记忆融合不是随便做的，叮当起码记得你，多少与本体有些关联。这个阿玉姐什么都忘的精光，强行揉入本体，极有可能被认为是轮回记忆，或者当成做梦，那样非但不增加感悟，还有可能带来麻烦。”</p>

“一次救人一次血，她这样做已经太久，精血带走生机无算，活不长的。”</p>

“你清楚其状况，别说这里，就算到了界外，用尽灵丹、顶多恢复一半寿元。”</p>

“我的肉身致死没错，但非毫无益处，比如里面带有外界天道气息，或可给她增加一些刺激，有助于记忆恢复。再说你有道环封锁，完全可以掌握轻重，把握更足。”</p>

“再说你讲的那些......那些所谓道理听上去不错，用在这里什么都不是；你是何居心？”</p>

自始至终不见十三郎开口，连句辩解的话都不肯讲，灵机心里憋的慌，拉住十三郎愤怒说道：“既然搭伙就该诚信，到底什么打算，好歹给句话。”</p>

十三郎停下来，望着灵机说道：“寨子里最小的孩子......看上去像孩子，其实已经活了五十几年。你去过的地方比我多，来说说，这样能不能叫人？”</p>

灵机不知其意，随口说道：“长寿之地不少见。”</p>

十三郎冷声说道：“长寿不等于智商停滞，情商更不会；这些人徒具形貌，人性不全，根本就是界魂强造出来的怪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