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不再说话，磕头起身之后，便扶着桌子走到床边，乖乖巧巧地躺了上去。</p>

沈在野僵在原地，看了她许久，才恼怒地挥袖往外走。</p>

争春阁里一片死寂，没人发现青苔不见了，也没人去主屋里看看姜桃花。桃花安静地躺着，像将亡的老人，等着黑白无常的到来。</p>

沈在野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药房。与姜桃花有过来往的李医女正在熬药，冷不防就被人抓了出去。</p>

“相爷？”吓了一大跳，李医女不解地看着他：“您这是怎么了？”</p>

“姜氏病重，命在旦夕。”沈在野低沉着声音道：“你将这个送去争春阁给她吃了，别说是我给的。之后再来书房找我。”</p>

“……”接过一个翡翠色的小瓶子，李医女一头雾水，压根没反应过来。但是沈在野根本没打算给她想明白的时间，一把就将她推出了药房。</p>

姜娘子病了吗？为什么没人来传她，倒是相爷亲自来了？李医女边走边想。相爷的表情看起来可真奇怪，分明是他亲手给她的药，让她去争春阁，那脸上的表情怎么看起来却像是万分不情愿，被谁逼着似的。</p>

她没看错，沈在野心里就是被人逼的，心里的两个小人大开战火，你来我往，挣扎不停。</p>

一个小人说：“这一次放过姜桃花，就是继续给你自己留个后患，而且她一定会记恨你，百害无一利！”</p>

另一个小人说：“我听见你心里的声音了，你想放过她。既然心里是这么想的，那这样做了，也不必后悔。”</p>

闭了闭眼，沈在野低笑。罢了吧，他不是神，一辈子总要有个犯错的时候，他大不了只是把犯错的机会都放在了姜桃花身上，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也是他该受的。</p>

说起来姜桃花已经很久没对他用媚朮了，可能是不敢，也可能是知道没用。但是他突然很好奇，赵国的媚朮是不是有一种媚人于无形的？恰好姜桃花就会？不然那么个虚伪狡诈的女人，他怎么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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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这么放不下呢？</p>

“你把解药给她了？”徐燕归还在书房里，看着他回来，挑眉就道：“刚才我就想到了，你没道理不吃那瓶药，说些瞎话骗鬼呢？”</p>

没理他，沈在野跨进房门就找了椅子坐下，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p>

“哎，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徐燕归撇嘴道：“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就没有什么一劳永逸能保住姜氏的法子吗？”</p>

若是有，他至于走到这一步吗？沈在野嗤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你与其想法子怎么保住她，不如想想看怎么才能让她消气吧，她定然是恨死我了。”</p>

“她又不傻。”徐燕归皱眉：“吃了解药保住性命，你又不对她第二次下手，那她就该知道你是放过她了，还恨什么？”</p>

是吗？眼睛微微亮了亮，沈在野抬头看他：“你确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