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缓了口气，继续道：“钟大人，你回去告诉刘晟。没有议和，只有投降。”</p>

“自作孽，不可活！”钟允章长叹着离开韶州。</p>

舟行在北江上，钟允章望着滚滚水流，老泪纵横。他恨自己，恨自己无法完成议和的使命，恨自己无力挽救南汉的败局，恨自己……</p>

钟允章深知韶州受辱算不上什么，回到兴王府的屈辱将更让人难堪。</p>

悲痛如石压在心头，愤懑如浆盈满大脑，抬头望这昏暗天空，低头望这汹涌江水，他突然想起了屈原。</p>

“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他高声念着屈原投江前的话，感慨万分。</p>

“哈哈。”他狂笑着又高歌屈原遗作《怀沙》，“世溷浊莫无知，人心不可谓兮。知死不可让，原无爱兮。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明告君自，吾将以为类兮！”</p>

“自作孽，不可活！”钟允章喊完最后一句，学习先贤，跃入江中。可怜的人哪，随从中竟无一人阻拦或者呼喊，漠然视之。他们都已麻木。</p>

“钟允章死了？”刘晟瘫坐龙椅。</p>

龚澄枢冷冷道：“有负皇恩，以死谢罪，咎由自取，皇上何必为他悲伤。”唯一的政敌已死，大权独握，龚澄枢兴奋地差点跳起来。</p>

刘晟道：“只是，只是如今该如何是好？”</p>

“既然大蜀不愿议和，臣建议将所有州县兵马调至兴王府，与他决一死战。”龚澄枢道。</p>

“爱卿是说放弃所有州县，独保兴王府？”刘晟似乎听出了意思。</p>

龚澄枢胸有成竹，“如此一来，我军人多势众，众志成城，死守兴王府，蜀军久攻不下，自会退兵。”</p>

刘晟恍悟，“良策！爱卿速去布置。”人已离座，大概急着回后宫享乐去了。</p>

“南汉最后一个忠臣也死了！”听到钟允章投江，孟昶叹道。</p>

唐糖插嘴道：“活该，谁叫他说你是骆驼的。”</p>

孟昶摇头道：“你不懂。得南汉后，便要治理此地。我本想招降他，重用他呢。南汉可用的贤臣极少，那个邹文远你可要给我照顾好。”</p>

“她和那个小老头好着呢。”段思盈笑道，“妹妹，是不？”</p>

“思盈姐，不许说爷爷是小老头。”唐糖不愿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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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