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德一愣。</p>

“大帅风瘫，孙晟大人精神恍惚，公子又逃走。义德，你觉得寿春还能守多久？”孙羽叹着气问道。</p>

张义德直摇头，“蜀军若攻，恐怕不需一日便可拿下。”</p>

孙羽点头，“寿春的未来都在我的肩上，我要为大家负责。为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为寿春百姓的安康，我决定降蜀。”</p>

张义德有些犹豫地道：“大帅或许不原意。”</p>

孙羽道：“我这样做何尝不是为了大帅的安危。他都已这样，怎忍心他再受苦。薛夫人也是这个意思。”</p>

张义德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前往蜀营。”</p>

周宗望着狼狈逃回的张遇，没有责怪，“张将军快去歇息。”有什么理由责怪，结果早在意料中。</p>

“周大人，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遇没有离开。</p>

“尽管讲来。”</p>

张遇叹口气，道：“鄂、江防线比我们牢固吧？洪、抚、信等州实力也远胜我们吧？他们还有朝廷派去的援兵相助，结果如何呢？”</p>

周宗当然知道这些，“张将军明讲无妨。”</p>

“我们挡不住的，还请周大人早作打算。”说完，张遇垂头离去。</p>

可我能怎么做呢？除了拿鸡蛋去碰石头，除了拿将士性命去换取最后的失败。周宗痴痴望着鄱阳湖的水，象在寻找命运的归路。</p>

既然是命运，归路便已注定。行在宫中竹林，偶见新竹，李璟情不禁吟道：“栖凤枝梢犹软弱，化龙形状已依稀。”</p>

“父皇，你说的是谁？”幼子睁大眼睛好奇问道。</p>

是谁？李璟无法回答。他也不知这突然跳出脑海的新词说的是谁？是自己？是身边幼子？抑或是他？眼前浮现扬州烟雨阁内煮酒论英雄的一幕。说英雄，谁是英雄？说英雄，他说他才是英雄。</p>

“父皇，你在想谁？”李从嘉又一次好奇问道。</p>

李璟叹气道：“我在想一个这辈子都不愿见的人。若没有他，该多好。”</p>

“为什么？”孩子稚嫩的声音那么悦耳。</p>

李璟没有回答。“从嘉，如果让你做皇上，你最想做什么？”</p>

李从嘉忙摆着小手，“我不做皇上，我不做皇上，哥哥会杀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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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吹过，已是秋。下一个秋，我该在哪个地方？李璟叹气望天，然而天已被层层竹叶遮挡。</p>

张义德看见孟昶，激动地说不出话。</p>

“呵呵，张大哥，好久不见。”孟昶面带喜色。</p>

符彦卿在旁大笑道：“张老弟，那晚你义正言辞，很是英雄，今日怎么扭扭捏捏起来了呢。”</p>

张义德的面孔黑中泛红，低声道：“情形不同嘛。”</p>

孟昶摆手道：“张大哥说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不论什么情形，都不会改变。有什么紧张的呢，这可不是你的风格。”</p>

听了这话，张义德轻松许多，便把寿春城内的状况和自己来此的目的说了一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