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太原？”孟昶道，“从太原到我金陵，这一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平身吧。”</p>

卫融站起，拱手道：“为人臣，尽人事。既然我皇派我来金陵，即使千难万险，我也应竭力而来。”</p>

“说的好。”孟昶赞了句。</p>

“我皇曾有信给大蜀皇上，但我怕丢失或被他人获得，所以已经毁掉。”卫融淡淡地道。</p>

孟昶笑问：“既已毁掉，卫大人此来岂不毫无意义？”</p>

卫融摇摇头，道：“在毁掉之前，我已私自打开，并牢记在心。”</p>

“私开皇上信笺，死罪！”王昭远在旁提醒道。</p>

卫融苦笑一下，道：“我自然晓得。所以在我诵完我皇之信后，还请大蜀皇上赐我死罪。”</p>

“卫大人先把内容告诉朕吧。”孟昶并未答复。</p>

卫融开始背诵刘承钧写给孟昶的信。开头自是一番恭维，然后便是对赵匡胤篡权称帝的愤恨，最后表示愿与大蜀联手，南北夹击，同夺汴京。</p>

孟昶笑着对卫融道：“卫大人，朕不能赐你死罪。”</p>

“为何？”卫融问。</p>

“因为你死了，便无人带去朕的回信。”孟昶道。</p>

想想有理。卫融道：“待我带去回信，自会请死。”</p>

“卫大人还是不能死。”孟昶道。</p>

“这又为何？”卫融不解。</p>

孟昶笑道：“因为你还要从太原把你们皇上的回信带给我。”</p>

卫融道：“皇上可以派他人来。”</p>

“必须是你，否则朕将不会理会。”孟昶很坚决地道。</p>

这是要救我的命。卫融明白，马上谢恩。</p>

“此去艰难险阻，朕怕信笺有了意外，故将口述与卫大人，还请卫大人安全带至太原。”孟昶道。</p>

卫融随即道：“除非卫融残躯不在，否则将一字不差。”</p>

“好。”孟昶开始口述：“南北夹击，本是好计，朕本应答应。但顾虑有三：汉与契丹勾结，朕所不齿；汉兵力微弱，难成夹击之势，朕所不屑；若夺汴京，谁为主人，朕所不愿。若能消朕这三个顾虑，朕自会考虑。急盼回音，非卫大人，朕皆不见。”</p>

卫融抬头问道：“还有否？”</p>

孟昶笑着摇摇头，“无。”</p>

卫融马上重复一遍，一字不差。</p>

“好记性。”孟昶及王昭远点头称赞。</p>

“卫融告辞！”卫融道。</p>

“慢！”孟昶道，“路途遥远，卫大人来时用了几日？”</p>

卫融算了一下，道：“为逃避宋军盘查，常走小路，绕道颇多，一月有三。”</p>

孟昶笑着问王昭远：“昭远，几日可将卫大人平安送到太原。”</p>

王昭远一伸手掌，“五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