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猜想，韩石心中却有了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出来。</p>

若是说这是阳谋的话，此事便不必宣诸于口，放在心中，也许更好。</p>

“龙玉，你是听何人所说？”</p>

黑龙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机，无数年的杀戮，让它对杀掉韩石，没有任何不安之处。</p>

唯一阻止它的，便是那心中的疑虑，和那个延续了无数年，那个让它被困于此地的誓约。</p>

“前辈所问，韩石不敢隐瞒，数十年前，我从界河上渡河之时，曾有一位摆渡人，告知在下，若是想回到故土，便要获得一块龙玉，除此之外，韩石一无所知。”</p>

黑龙沉默不语，目光中却是闪烁不定，显然是在思索韩石所言是真是假。</p>

半晌，目光一凝，看向韩石，“你说信物便是龙玉，那你找到了么？”</p>

“黑龙前辈，你的目光威压化为第一重圈套，寻找信物之言，也从你口中说出，人心的弱点，便会不再考虑曾经经过之地。</p>

却不知，我们所寻觅的真相，便在我们的身后，一转身的距离。</p>

真，并不只在前行之路中，真，也在我们的每一个脚印中。</p>

黑龙前辈，或许，我也可以称你为龙玉前辈，对么？”</p>

黑龙闻言，眼中的炙热陡然消失，也并非冰冷，而是一种沧桑与朝气并存的沉静，这种感觉，让韩石有了一刹那的恍惚，仿佛回到了那枯荣双树园中，一枯一荣之感，但这种感觉很快一闪而过，消失不见。</p>

黑龙沉默着，但那扣在地面上，稳如泰山的龙爪，却有了些许的颤抖。</p>

这颤抖，渐渐地变得极为明显，不一会，整个地面都随之开始颤抖起来。</p>

蓦然，黑龙昂头朝天，发出一声极为高亢的龙吟，在这龙吟声中，韩石依稀听到了一丝压抑了无数年的激荡，声音越来越高，似乎黑龙要将这片空间中无数年来的沉默完全打破。</p>

许久之后，黑龙身影一晃，重新化为黑衣中年，走到韩石面前，面色沉静，看向韩石。</p>

“你并不是第一个猜出来的人，而是第一个走到这里，却敢说出来的人。”</p>

黑衣中年的语气中，有一丝兴奋，也有一丝淡淡的落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