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须发斑斑的刑部员外郎跟同样星星白发的老编撰肩并肩走在清河坊的后巷街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p>

“老学究，依你看来，临安城这场龙蟒之争，最终谁会得胜？”</p>

礼部的老编撰白了自己的老友一眼，轻声道：“什么龙蟒之争，肃王殿下也是宗室血脉，也是赵家的龙种，这场朝争无论谁胜谁负，都是他赵家一家一姓的事情，无碍国体的。”</p>

提点刑部诉讼的员外郎摇了摇头：“年兄想当然了，如果肃王殿下取胜还好，朝局大抵也就维持如此，可一旦当今陛下取胜，整个肃王一系的嫡系都会被清洗干净，我大启军方势力就会瞬间为之一空，极容易被他国所乘……”</p>

“呵呵，想当然的是老兄你才是。”</p>

老编撰背负双手，语气玩味：“我且问一句老兄，如今你刑部的主事堂官是谁？”</p>

“……”</p>

六部之中，尚书与侍郎都可以称作堂官，而刑部如今主事的是新任的莫尚书，乃是新投进肃王府麾下的中坚力量之一。</p>

见老友不回答自己，老编撰又呵呵一笑：“老兄可知我礼部如今主事的堂官又是谁？”</p>

两个临安老臣一边闲谈，一边渐渐走远，最后只能听到老编撰隐隐约约的声音。</p>

“连礼部跟刑部两部，都落在了肃王府手里，何况其他四部，事到如今还在想着哪方会胜，老兄你……”</p>

对话进行到这里，越来越小的声音被临安的微风吹拂远去，再也听不清楚……</p>

这是临安的风声。</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