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洇还要说什么, 但刺史已经不耐烦地摆摆手, 示意他滚出去办事。</p>

从刺史府出来，马洇知道自己全盘的如意计划，不明不白地就出现了巨大的危机, 也不清楚事情是坏在哪个环节上。</p>

在返回都濡县的夜路上，马洇感觉前途一片渺茫。他进了都濡县城，在黑暗里像被根线牵着、再去了吕氏的院子。</p>

吕氏年纪虽然不大，但遇事并未像马洇那样慌张。她似乎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吕氏对马县令说, “我们得知道刺史大人是怎么想的，我不信这件事是他说的那样冠冕堂皇，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p>

“也许，真是我们看错了人了。现在想一想，对刘端锐这件案子，刺史大人当时真没有什么表示……也许是刺史的意图被我意会错了，真是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p>

吕氏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信他是那样的人！你还是快些的，去把赶车的人找到了、扣在自己的手里。到时交不交出他来、都在马大人的意思, 也不致弄得太被动。”</p>

马洇以为也只能如此, 他央告道, “刺史大人不会不再来都濡县，到时还得靠你再缠一缠他、透一透他的想法。”</p>

吕氏道，“这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只是万一马大人渡了难关，不要忘了我的付出才好！”马洇指天立誓道, “如若有负夫人，天打雷轰！”他顾不得多说, 立刻奔了出去。</p>

高审行也不去催促马洇, 却暗地里派出自己的亲信，乔装到都濡县里盯住他的一举一动。马洇很快捉到了那名驭者，不把他拘押在县牢，而是另找了一处隐蔽的院子看管起来。</p>

刺史佯作不知，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做。这件事就像一个大人居高临下看一个小孩子耍心眼儿。他私下里再与刘端锐的遗孀王氏母女谈了一次。</p>

王氏知道，即使马县令的位子在这件事情上得到了保全，对她们母女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反而还有可能变本加厉。</p>

在开荒中马县令的嘴脸，她们已经看得够清楚了。如果刺史大人能保证她们母女先前得到的抚恤不被追回，那么把亡夫的故事抖落出来又算得了什么呢！</p>

她们都看得出刺史大人在这件案子上的态度，因而这也是迎合刺史大人的意思。于是，事情也就渐渐地清楚起来。</p>

刘端锐，蔡州郎山人，武德九年时为江西流寇，贞观初年率众归顺，入了辰州公职。两年前才升为都濡县令。端锐已得志，即嗜酒不理政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