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命在旦夕</p>

老汉的眼睛一亮，说道，“不瞒高大人，你所问的腿瘸之人，我这店中二、三十年来总也住过不少。但我这里却一直记得一个……不，是两个人，于我家是有恩的！”</p>

苏亶刺史此时也恍然有所悟，原来，高峻仍然没有忘记紫溪塘中挖出的无头瘸腿人的骸骨。</p>

苏刺史本来以为，高峻的台州之行无功而返，回余杭也只剩下了却樊伯江夫妇的后事一宗。没想到他半路住店，心里还想的这事。</p>

这就是高峻的与众不同之处了。</p>

他有些急切地问老者道，“大概是什么时间？是不是贞观九年的六月某天？如何又是两个瘸腿之人？”</p>

这回轮到老者奇怪，“苏大人所猜的时间正是那年！六月十一日半夜亥时末！若问小人因何记得那样清楚，我叫一个人来才能说得清！”</p>

他回身吩咐伙计，“去把公子叫来。”</p>

不一会儿，一个十一、二岁大的男孩子睡眼朦胧地被人带过来。老者道，“他是小人的独生子，恰是贞观九年六月十二日子时生人。”</p>

众人不再多话，听老者娓娓道出一件往事。</p>

贞观九年六月中旬，老者的夫人终于临产。这是他盼望了多年、年近五旬才有的喜事，从此便可有后了。</p>

但夫人在产房里呼苦连天，从白至夜愣是生不下来。折腾了多半夜，乡下的产婆才无可奈何了摊着手出来，对男主人道，“老爷，小的无能为力, 夫人这是横生倒养, 到这会儿才露出孩子的一条腿……恐怕大人、孩子都不得保全了！”</p>

老者当时急得在地下团团乱转，产婆的话便是悲惨的结局。他双手抱头，感觉人生的所有希望都不复见了。</p>

恰逢此时，客栈外相扶着进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 各四十来岁的年纪。男的是个右腿有残疾的，女的扶着他。</p>

他们衣衫褴褛, 仿佛长途跋涉、已经饿坏了。家中有头等大事, 上至主人下至伙计早都乱了方寸，于是就有伙计往外推他们, “去去去, 看不出这里正有闹心事，你们还来添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