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积了大德</p>

贾富贵在与其父贾查坤在牢里会面，边上没人时曾问老爷子，“爹，怎么你在大业三年时的罪责，高峻那小子竟然也知道呢？你到底有什么事是连我也瞒着的！”</p>

贾查坤叹了口气道，“唉，大业十三年，你还不知道那是大隋朝最乱的时候么？可新官不理旧帐，朝代都换了，他一个大唐的都督管得也真宽。”</p>

贾富贵说，“如果事情不大，爹你就说出来，不然你也就死在牢里了！”</p>

他爹再叹了口气道，“唉，原指望在中原捞他一笔，跑到高昌国来做个人上人享受，哪知……唉！”</p>

禁不住儿子反复追问，贾查坤终于开口道：</p>

“虽说缺德是有些缺德，但你可知，我们这么大的家业都是那个时候攒下来的。我不偷别人儿、卖别人女，哪有你现如今紫茶壶捏着、使奴唤婢捶着腿不劳而获！”</p>

贾富贵恍然道，原来爹你以前对我说，家业是你光明正大、一分一分挣来都是假的！怪不得我们家恶运连连，你孙子三年前让高峻一脚踹瘸了不说，如今这份家业, 也如数尽归西州府了。</p>

“认命吧, ”他爹说，“爹这么大年纪，出去能活几年，死是不在乎了, 但我们贾家的名声要紧！这样的缺德事还是不要讲了！让我死在这里的话, 我们贾家的坏名声也是你这个不孝子惹下来的。不然，恐怕连这个中等户也未见保的住了！”</p>

他儿子想想也是, 从来都是老的为少的扛活, 再说爹从西州大牢里接出去也活不了几年了，就在牢里安度晚年也不错。</p>

但他仍然有些好奇, “爹, 你在中原到底卖过多少啊？”</p>

他爹贾查坤说，“已经多到想不起来了，不过在那样的乱世里, 谁说我不是积了大德呢？那些人家你不去偷他儿，他还想卖哩！说不定卖去的儿女还有了好去处呢！”</p>

“人家卖儿女，爹你揣钱，是积了大德了！”</p>

不过，贾查坤说，“在我金盆洗手之前，倒是记得一份, 那是一对双胞胎，差点没砸到手里不说，还差点因此丢了性命。”</p>

“好在那时候世道乱，沿路往西来都是逃难的，路上也没有眼下这般查得紧、也不看过所, 我就把他们带到高昌来了。”贾查坤回忆说。</p>

“唉，算了吧, 不与你说又能怎地？只当你少两个怨家不是更好，也省得做恶梦不是。唉！只是那个叫叶丽的婢女, 再也不能侍候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