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维瑷抿着唇吸了吸鼻子，道：“我出来的时候遇见了沈姨娘。”</p>

妻妾和睦的少，沈姨娘和何氏又为了楚维瑶的事情彻底恼了彼此，何氏过得不舒坦，沈姨娘自是最舒坦的。</p>

今日天一亮的时候，沈姨娘就注意到香樟把一堆衣物给了院子里的小丫鬟，里头有何氏的月事带子，沈姨娘回到屋里捧着肚子笑了半天，何氏三十都已经过了半了，竟然还指望着喝药能够老树开花，真是笑死人了。</p>

沈姨娘嘲笑了何氏，遇见楚维瑷的时候就堆了满面笑容：“这下雨的天，八姑娘又要去哪儿呀？是帮六姑娘准备嫁妆去？这又是要到天黑了才回来吧？真是姐妹情深。姑娘来回路上可仔细些脚下，这湿嗒嗒的路可不好走呢。”</p>

话里话外，全是嘲弄和讽刺。</p>

楚维瑷一口气闷在胸口，又不晓得怎么和沈姨娘去争论，只能扭头就走。</p>

楚维琳一听是沈姨娘，不用楚维瑷细说就能猜到那张嘴里能吐出什么话来，安抚道：“一个不得势的妾，三伯父都不待见她，你也莫要理会她。”</p>

楚维瑷慢慢点了点头。</p>

何氏一天不怀孕，一天就不会消停，楚维瑷只能远远躲开，可何氏这个年纪到底还能不能有孕，那一碗一碗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偏方，到底有没有用，谁都不晓得。</p>

但楚维琳晓得前世，前世时何氏没有折腾自己喝这些东西，因为在这个冬天里，章老太太过世了。</p>

何氏再想要儿子，也不敢在孝期里胡乱荒唐，但出了孝期，她几乎就是四十岁了，别说能不能怀孕，便是怀上了，未必能平平安安生下来，所以到最后她就把所有的主意打到了楚维琮身上。</p>

这一次吃了这些药，不晓得会不会改变什么。</p>

楚维瑷直到掌灯时才回去。</p>

流玉进来悄悄告诉了楚维琳：“三太太的月信迟了七八天，前几日还有些欣喜的，昨儿夜里来的，当着三老爷的面就发了脾气。”</p>

楚维琳听完挑了眉梢，何氏素来是温婉和善模样的，尤其是在楚伦沣面前，越发做得出色，竟然会压不住火气当着楚伦沣的面就发作了，这实在不像何氏的作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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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喝下去了之后，不见肚子有动静，怎么反而是把脾气弄急躁了？</p>

翌日天刚蒙蒙亮，楚维琳就醒了，依着时辰去了颐顺堂，李氏带着楚维琛和楚维璂过来，等了三刻钟，才见楚维瑷跟着何氏姗姗来迟。</p>

何氏板着一张脸请安，楚维瑷战战兢兢，本就不大的声音几乎弱成了蚊子叫。</p>

李氏诧异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氏，虽是妯娌不合，但见何氏为了生了儿子这般拼，李氏多少有些唏嘘，道：“我怎么瞧着三嫂消瘦了些？”</p>

章老太太亦赞同李氏的话：“下巴都尖了，人瞧着也没什么精神，不如另请一个医婆来调养调养？”</p>

何氏笑得极为勉强，并不肯应承。</p>

待伺候章老太太用了早饭，何氏要回西意院里去处理日常事务，便招呼楚维瑷一道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