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纹笑道：“这屋子里哪来的什么幽香，不过是给世元熬着的药草罢了，大夫加了一味茯苓，可是香的紧！至于这个屋子么，也是我一时闲情胡乱收拾起来的，倒是给陈将军您见笑了！”</p>

陈子昂便道：“我记得弟媳好像说过，和世元之间仿佛只是镜花水月一场，不知弟媳可还记得？”陈子昂似真似假地问道。张秋纹便叹了口气道：“此话不假。”</p>

“可是我看弟媳待世元极好，万人看着没有不认为是恩爱夫妻的。这可真是叫我糊涂了。”</p>

“你糊涂就好，实话和你说了罢，我如今也是稀里糊涂着。”张秋纹欲言又止。这样的话儿，想来也是不能对陈子昂说太多的，免得落人口舌。</p>

陈子昂见梁世元无大碍，心中放心，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秋纹聊了一些家常里短的，便告辞回去了。</p>

过了午后，秋纹感到心中甚是疲乏，可是她还得继续为梁世元熬药，这一日三次的药，是不能延误了时辰的。这些事情，她一直是亲力亲为，下人们均不得插手。她在外厅一侧的小厨房里，一手用扇子扇着熬药的小炉子，一手擦着额上的细汗。午后是下人们一段小憩的时光，这时候的梁府，自是静静的。</p>

小厨房里走来了一人，他看着张秋纹投入地熬药时，终于说了一句：“小姐，这是心急如焚吧！”</p>

张秋纹没有抬头，她知道是马夫刘青，闷闷地说道：“刘青，何苦来逼我？”</p>

“逼你？小姐！你忘了你的血海深仇了？难道这安逸的梁府已经让你乐不思蜀了？”</p>

张秋纹听了，涨红了脸儿，说道：“刘大哥说哪里话儿来？你知道么，这次意外，梁世元可是一点都没疑心。我父亲的仇，我自是记得的。不劳大哥屡屡提醒着。”</p>

“那就好。小姐，这次机会你若是错过了，再找可就难了？”刘青苦苦劝道：“小姐，在这药罐里放下些砒霜，每日微量，过了一月，这梁世元就会慢慢心竭衰亡。而旁人自是看不出什么来，就是大夫也寻不出所以。这样，小姐既报了仇，又可离开梁家，这一举两得的事儿，小的不知小姐为何不做？”</p>

我依旧一手摇着扇子，闷闷地不出声儿。刘青便放低声音道：“小姐是心软了吧？依我看定是对这梁世元动了情吧！下不得手儿了？”</p>

我听了，依旧不言语一声。更多复杂的情愫我不愿意想，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的是：我却是不希望梁世元就此死去。</p>

刘青见我不言语，便低低地说道：“小姐狠不下心，刘青来替你完成！总之，我是定要报着大人的恩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