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垂眸，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在笑又像是哭一般：“宇文颉，看着我的眼睛……你当真舍得下我？”</p>

帝王一震，恍然觉得这话哪里听过。</p>

同样是刑场，同样一个受刑的人，只是这回，她穿的是白裙，而不再是一身囚服。头发挽成女人的发髻，也不再是男人的装束。</p>

脑子里闪过些东西，宇文颉后退了一步，抬手揉了揉眉心。</p>

四周安静，这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一样，帝王神凝重，德妃面带嘲讽。</p>

许久之后，花春开口道：“罢了，你我这一世的缘分，也到这里为止。只是孩子何其无辜，我从来没这么后悔过，早知有今日，当初还不如就死在贼人手下，好歹以后被人尊敬。如今，才算是真的身败名裂了。”</p>

这话回荡在刑台四周，所有还有怀疑的人也才是全信了，起哄要杀德妃的同时，还是有不少人心怀悲悯。带着皇嗣一起赴死的，德妃可能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p>

百姓们都噤了声，皇帝也慢慢退回了监斩台，有拿着火把的士兵上前，站在了柴火堆旁边。</p>

“烧死她！烧死她！”底下的人再次起哄，许多茫然的百姓也就跟风喊了起来，虽然他们内心并不是想这么喊的，但是随大流嘛，要显得合群一点。</p>

花春最后看了宇文颉一眼。</p>

他站在大臣之前，目光幽深，安静地望着她的方向，没有任何要阻止的动作。</p>

罢了！闭上眼，花春大笑了三声：“真是苍天无眼呐！”</p>

旁边拿着火把的人被她笑得吓了一跳，不等皇上下令，手里的火把就掉了下去。</p>

木柴上有油，火苗迅速蹿高，慢慢朝花春的脚而去。</p>

众人欢呼，青袅趁着混乱退下了刑台，瑞儿则是跪在旁边大哭，贺长安想上前，被旁边的霍子冲死死按住。</p>

“娘娘！”瑞儿哭着大喊。</p>

花春咬牙道：“若我死有余辜，愿苍天保佑大梁国泰民安！若我是被冤枉的，今日在场要我送命之人，统统会付出代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