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是你想要见我吗？”我在转瞬间，整理好思绪和情绪，主动问到。</p>

摇摇晃晃，显得十分虚弱的夜鸦夸克，不，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卡门——他将整个乌鸦头面罩都扯掉了，就像是身着全甲，却唯独没有戴上头盔——不过，他的头部形象，也因为一些神秘力量的干涉，而出现一些异常，就像是勉强用深红色的液态物质，勉强捏成头颅的形状和五官的样子，时不时，还有气体挥发，蒸腾成雾。</p>

他半跪着休息了几秒，才重新站起来。</p>

“好久不见了，高川。”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大概是声带的异常，让声线听起来和过去已经截然不同，可是，那种独特而桀骜的味道，仍旧带给我熟悉的感觉。</p>

他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能称为人类了。不，“末日代理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人，无论生理结构还是精神结构，都给人一种异类感。他的声音，再一次让我回想起，第一次在末日幻境中和他相遇的情景。我不由得摸了摸手腕内侧的魔纹，最初的魔纹，是他给予的，倘若我们只是敌人的关系，他为何又要引导我成为魔纹使者呢？我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我要成为英雄，拯救世界。然后，他用嘲讽的姿态，引导我获得了神秘的力量。</p>

我知道，在最初的最初，自己或许对他那超然的姿态有所仰慕吧。我的确希望，可以掌握神秘的力量，成为如此拉风的男人，做那些只有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去经历他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冒险，以无匹的身姿力挽狂澜。</p>

那时，卡门是耀眼的，站在我的前方。</p>

现在，他的光芒不再，但是，这挣扎的姿态，却让我看到了自己。</p>

我不由得想到，自己和他竟然已经如此相似了，或者说，如今的我已经走到了，他所在的地平线。</p>

明明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没有如此深刻的感觉。是因为他此时如同虎落平阳吗？不，我不那么认为。</p>

“是的，有几十天没见了。”我凝视着他，就像是要将他的表情，丝毫不差地拓印下来，“你的变化，让我感到吃惊。”</p>

“啊，没办法，只是一次失误而已。”卡门的声音再次流露出那嘲讽般的语气，“这个世界的苛刻，总在我的预料之上。”</p>

“那么，你是来找我帮忙的？”我十分平静的，完全没有任何作伪地，对他说到：“说说吧，我会帮你。”</p>

“为什么？”卡门似乎对我的回答，也有些诧异，“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主动权在你的手中。”</p>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先听听前因后果，然后再用功利一些的想法，去争取更多的酬劳？”我笑了笑，只是在陈述着，“不，我不会这么做。”</p>

“为什么？”卡门的表情变幻着，但又像是，仅仅是五官的变幻，随后似乎平稳了一些。</p>

“因为，在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你也没有问我要任何东西，不是吗？”我如此回答到。</p>

卡门没有说话，但表情无法形容，惊诧只是其中的一个元素，更多的情绪，凝结在这样一个表情中，而显得格外生动，然而，我也说不清，他到底是怎样一种情绪，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在精神结构上更像是一个人，而不是什么异类。我们可以沟通，并且，已经在沟通了，没有过去交谈时，那种无法真正认知异类的不确定感。</p>

“如果是说当时的报酬，那我早已经得到了。”半晌后，卡门认真地盯着我，说：“我并非不索要任何东西，而是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获得我想要的东西。而且，还让我看了一场好戏。”</p>

“你看得高兴吗？”我反问。</p>

“还不错。”卡门没有任何犹豫，“但是，终究我也不过只是一个戏子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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