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一口气，叹气时整个人都发着抖。</p>

“我在外头有人了。她怀了我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我们在小诊所做过B超，是个男孩。</p>

我一直想要个男孩——不是我不喜欢茜茜，可要是跟养个男孩比……</p>

再说，茜茜快成年了，即便离婚我顶多再付一两年抚养费——我查过法律。</p>

可我老婆死活不同意，跟我要死要活了好多回了——只要茜茜不在家，她就跟我闹，我……我是真没办法，一边是等着我离婚办出生手续的儿子，一边是个疯婆娘……”</p>

汪成阳深深低头，双手搓着自己的脸。</p>

“不是我想杀她！不是我啊！是那个女人，她天天在我耳边叨念，说我懦夫，说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儿子，说我……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对对对，毒鼠强也是她买的！”</p>

“你的情人现在在哪儿？”</p>

似乎是抓住了一线生机，男人眼中光彩乍现，“对对对，都是她教我的！你们去抓她！”</p>

汪成阳报出了一个位于某处城中村的地址，监控室里跟进审讯的协警们不敢怠慢，赶往那地址。</p>

“我们会去询问她，”闫思弦道：“先说你的事儿，毒鼠强是怎么下到那锅红烧肉里的？”</p>

“肉桂粉。”</p>

肉桂粉？</p>

吴端知道那是一种作料。</p>

汪成阳继续道：“我把毒鼠强放在肉桂粉里——我知道只有做红烧肉的时候，我老婆才会用那东西。”</p>

“可你怎么保证你女儿汪茜不会吃到？”</p>

“我原本的计划是把女儿支开，让我老婆自己在家等我出车回去，只要我要求吃红烧肉，她就会给我做，我要是回去得晚，她总会自己先吃一点……这样一来，她中毒可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p>

我试过，这办法行得通，情人节的时候我们就把茜茜送到她舅舅那儿去，然后过了一次二人世界……”</p>

吴端明白了，那些嘘寒问暖，体贴，大小惊喜，不过是将这对可怜的母女送上绝路的残忍实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