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却并未起到作用。</p>

对于警察的到来，赵翊彦似乎早有准备。</p>

闫思弦敲门，挂着防盗链的门只开了一条小缝。从那小缝中，赵翊彦露出了半张脸。</p>

闫思弦亮出警官证，“警察，找你了解点情况。”</p>

赵翊彦十分平静地开了门，招呼两人坐下后，又给他们倒了水。</p>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警官。”</p>

“纪山枝你认识吧？”闫思弦开门见山道。</p>

“不算太熟。”</p>

“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吗？他为了保你，自己被扣在看守所了。”</p>

赵翊彦不答话。</p>

闫思弦继续道：“是纪山枝带你入行的吧？你现在这个假身份，就是他给你提供的。</p>

当年他总共有两个帮手，一是你，二是姜梓雅——当时她叫冯安安。</p>

纪山枝花大价钱给你们买了假身份，从信息层面隔绝了警方的追捕。</p>

别说，这办法还真让人头疼，一旦身份败露，你们抛弃了假身份跑路，壁虎断尾似的，警方不知道要做多少无用功，可怜啊。”</p>

“警官是来讲故事的？”</p>

闫思弦玩世不恭地笑道，“你想当故事听，也成啊，要是不急着赶时间，我可以多给你讲点。</p>

你们憧憬得很好，等干不动了就金盆洗手，找个风景优美的小国家定居养老，坐拥无数价值连城的好东西。</p>

可惜，没等你们玩够，就出了变故，姜梓雅捅了篓子，自己扛不住的雷，就扔给了纪山枝。</p>

纪山枝去阴曹地府走了一遭，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姜梓雅躲了起来，再也不敢兴风作浪，她知道，被你们找到，那可是要命的。</p>

而你，这么多年来，你跟纪山枝保持着某种隐秘的联络，你帮他打理当年没被警方发现的钱财，供养他的吃穿用度，甚至——你可能还在暗地里照料着他母亲。”</p>

闫思弦停顿了一下道：“截至目前，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都可以指出来。”</p>

“以朋友的身份帮衬纪山枝，略尽绵薄之力，有这么回事儿，”赵翊彦点点头，随即又摇头道：“其余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闫思弦笑着摆手道：“没关系，我想跟你打听的不是这个。纪山枝的母亲死了，你知道吗？”</p>

从赵翊彦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来看，他是不知道的。但对他们这种极擅伪装的人，闫思弦不想下定论。</p>

他又补充道：“老太太是被人谋杀的。”</p>

这回，赵翊彦攥了攥拳头，没说话。</p>

闫思弦摊手，拿出交底的架势来，继续道：“我们是来查老太太遇害案的，有几个问题，希望你配合。”</p>

赵翊彦点了下头。他已收敛了情绪。</p>

“第一件事，纪山枝当年是不是有一个孩子？”</p>

“我……不清楚。”</p>

“不清楚？”</p>

“当年出事后，冯安安曾找过我，大概意思是想要抛弃纪山枝，以后我和她……合伙做生意。”</p>

赵翊彦以委婉的说法代替了盗窃犯罪，闫思弦点了下头，表示不会跟他咬文嚼字。</p>

赵翊彦便继续道：“我当然没答应，就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p>

当时年轻气盛，我放了些狠话，诸如要她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之类的。</p>

她一看说不动我，就阴阳怪调地说我狗拿耗子，管他们的家事，还说纪山枝根本舍不得动她，因为她怀了纪山枝的孩子。</p>

她这么说，我当时就懵住了。你们也看到了，纪山枝那个样子，他想要孩子，恐怕……</p>

可之后冯安安就彻底消失了，她究竟有没有怀上孩子，即便怀上了，是不是纪山枝的，孩子有没有生下来，这一切都是未知数。”</p>

闫思弦又问道：“你应该试过找冯安安吧？”</p>

“倒是找到了，不是我，是老太太——纪山枝的母亲找到的。</p>

自从纪山枝出事，老太太就越来越孤僻，不过，我这个纪山枝的老朋友，她倒还认，我们总算还能说上几句话。我偶尔会去看看她。</p>

大概三个多月前，她突然跟我说，看见纪山枝从前的女朋友了。而且她还说，冯安安当时带了个小男孩，小孩儿跟纪山枝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老太太当时言之凿凿，由不得我不信。</p>

我就问她在哪儿见着那母子俩的，老太太说在一个公园，公园里有小孩玩的蹦床，小男孩想玩蹦床，女的不同意，嫌耽误时间。</p>

老太太看着心疼得不行，真想自己掏钱让那小孩去玩一会儿。</p>

不过，怕吓着冯安安，她没敢露面，只是悄悄在后头跟着。</p>

走到公园外，她眼看着冯安安把孩子交给了一个陌生人——是个陌生女人——然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p>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跟着孩子。直跟到孩子的住处。</p>

后来她几乎天天都去偷偷地看那孩子，想要弄清孩子的身世。</p>

为此，她还假扮成跟那孩子同住在一个小区的人，向跟孩子同住的女人套话。”</p>

“老太太都套出什么话了？”闫思弦问道。</p>

赵翊彦想了想道：“最让老太太的诧异的，是孩子的身份——不太光彩，私生子。”</p>

赵翊彦以为闫思弦要提问，停顿了一下，闫思弦只是示意他说下去。</p>

“那个跟孩子同住的女人，是个保姆，从孩子出生后不久，就被雇来照顾孩子。孩子**确就是那天带着孩子逛公园的冯安安。</p>

据保姆说，因为是私生子，孩子的存在必须保密，当**也只能偷偷地来看孩子。不过孩子妈一看就是个豪门阔太，出手还算大方，至少给保姆钱的时候挺大方，对孩子就不怎么样了。可能因为孩子对她来说是个累赘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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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情况显然让赵翊彦心情沉重，他低了下头，再抬起头时，已看不出情绪了。</p>

“根据老太太所说的情况，我也偷偷去看了孩子。</p>

虽然我没见过纪山枝小时候张什么样，但那小孩确实跟他有几分神似。</p>

顺着孩子这条线，我又找到了冯安安——哦，她已经改名了，新身份叫姜梓雅。</p>

也有可能姜梓雅就是她原本的身份？这我就不清楚了。”</p>

赵翊彦的讲述告一段落，显然，他有意省略了发现姜梓雅之后的事，比如他和纪山枝如何布局陷害姜梓雅。</p>

闫思弦倒也不太在意，他知道，聪明人自己不愿讲的话，硬问是没用的。</p>

于是闫思弦便装作根本没发现翊彦的小心思，继续道：“那找到了姜梓雅之后呢？纪山枝的母亲应该很想认这个孙子吧？至于纪山枝——我无法想象他的情绪，很复杂吧？……对了，你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确认一下，小孩究竟是不是纪山枝的。”</p>

“老太太光看孩子的长相就深信不疑，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劝她做个亲子鉴定。我最后一次见到老太太，我们还商量这事儿来着。</p>

至于纪山枝，他始终没表态，他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对自己的外貌有顾虑，他从没想过认一个儿子，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提起这件事。</p>

每次我主动说起，他总是岔开话题。”</p>

“那个……”赵翊彦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道：“老太太的死……跟那小孩儿有关系？”</p>

闫思弦没回答他，而是问道：“既然老太太想方设法去接近他们了，想来她跟孩子和保姆的关系都不错吧？”</p>

“说过话，孩子见了她就会主动打招呼，叫奶奶——是那种出于礼貌的称呼，不是真的奶奶。”</p>

“明白。”闫思弦点头道。</p>

赵翊彦继续道：“老太太很喜欢这个孩子，很喜欢被他那样称呼，在我看来好像都有点……魔障了。</p>

其实，她完全有机会拿到孩子的DNA样本——孩子曾经当着她的面磕伤过。</p>

可她又害怕了，她怕验完了空欢喜一场，孩子最终不是她孙子。所以亲子鉴定的事儿就一直拖着……”赵翊彦坚持不懈地问道：“老太太的死，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系？是不是……姜梓雅干的？”</p>

“恐怕不是。”闫思弦道。</p>

“那你们还问这个……”赵翊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不会吧……不会的吧……”</p>

他连连摇着头，“我不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