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霖家。</p>

因为是工作时间，她的父母出去上班了，家中只有张泽霖一人。</p>

她穿着睡衣，脸上有一层熬夜加长期对着手机而出的油，头发凌乱，眼皮垂着，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p>

她没有关自己房间的门，因此，纵然她只是招呼吴端和闫思弦在客厅落座，两人还是能看到她房间的一角。</p>

墙壁上贴满了叶簇的海报，床上似乎还有一个与真人等高的抱枕。</p>

瞥见那抱枕的瞬间，闫思弦和吴端一同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有人抱着那玩意儿边睡边YY呢？那画面实在是……不敢想不敢想。</p>

闫思弦指了指张泽霖的房间，“我得进去看看。”</p>

不是商量的语气。他直接拿出了搜查文书。</p>

张泽霖一愣，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p>

“怎么了吗？”她怯怯地问道。</p>

“没什么，只是想进一步排除你的嫌疑。”</p>

闫思弦进了张泽霖的房间，吴端则留下来询问她。</p>

“你曾经喜欢过周达吧？”吴端问道。</p>

张泽霖迟疑着了几秒，摇了摇头。</p>

“不喜欢？”</p>

吴端的诧异让张泽霖意识到，对面的警察不是随便问问的，他们有备而来，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喜欢过周达。</p>

于是她又点了点头。</p>

“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他的？”</p>

“我……”</p>

只说了一个字，张泽霖便低下头，干脆用沉默应对问题。</p>

“这很难回答？”</p>

张泽霖还是不说话。</p>

“好吧。”吴端决定换个问题，“能聊聊你现在的偶像吗？叶簇。”</p>

张泽霖竟还是不说话。</p>

“你再不说话，我真没法说服自己不怀疑你了。”</p>

“我没喜欢过周达，我是叶簇的粉丝。”说出这句话时，张泽霖的脸上满是决绝，那样子简直像是在站台与爱人告别。</p>

吴端犹豫了一下，一直以来的审讯习惯让他迅速做出了判断。他应该顺着张泽霖的意思，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让对方保持开**谈的状态。</p>

但他决定冒一次险，只有两名嫌疑人，二选一的题目，他可以一搏。</p>

吴端拿出了李芷萱提供的视频。</p>

“这个视频的拍摄时间是去年8月底，你租了王建文的车，和其余几个粉丝一起追周达的车。</p>

也就是说，三个多月前，你还是周达的粉丝。”</p>

张泽霖一把夺过吴端的手机，两人都没拿稳，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一角顿时出现了一条裂痕。</p>

吴端想要俯身捡起手机，张泽霖的速度更快。</p>

她瞬间跪在地上，膝盖砸在地砖上发出“恸”的一声，她整个人呈一种匍匐的姿势，弓着腰，去看手机上的视频。</p>

她反反复复地看视频里的周达，眼中满是温柔的情愫，仿佛见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十分虔诚。</p>

不会吧？！</p>

吴端在心里骂了一句娘。</p>

他有一个在他自己看来十分荒诞的想法。荒诞到令人发指。一个正常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那种可能性的。</p>

闫思弦听到手机落地的动静，从屋里探了个脑袋出来。见吴端愣住，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被张泽霖的行为吓了一跳，闫思弦皱了下眉，几步跨过来，捡起了吴端的手机。</p>

张泽霖全程伸着脖子去看那视频。</p>

闫思弦在手机一角的裂痕上摩挲了两下，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将手机还给了吴端。</p>

他举了举手中的证物袋。</p>

“好多狗毛，地上，地毯上，你的床上，还有……”闫思弦从吴端坐的沙发上捏下一根狗毛，一并装进证物袋，“还有沙发上，这么多狗毛……你家狗呢？”</p>

张泽霖一愣。</p>

闫思弦观察着狗毛，“你前男友可给我们讲了不少你追星的事迹，周达养了一条金毛，他经常跟那条狗一起拍照，所以你也要养一条金毛。</p>

给你买了，你又懒得出去遛，什么事儿都推给前男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