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犹豫了一下，道：“不是什么复杂的案子，就是有个人嫌疑人，证据确凿了，一直喊冤枉，还说认识你，说你能帮他洗刷冤屈。”</p>

“谁？”</p>

“叶灵。”</p>

“谁？”吴端又重复了一遍，对这个名字，他是陌生的，他甚至无从判断对方的性别。</p>

于是不等对方回答，吴端又问了一句：“男的女的？”</p>

“男的，42岁。”</p>

吴端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样一个大叔，直到对方又补了一句。</p>

“承包公安大学食堂的。”</p>

吴端恍然。</p>

食堂大叔。他在心里一直这么称呼此人，却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p>

以前竟然没有问一问。吴端想道。</p>

他对电话那头的人道：“人留着，我这就过去。”</p>

对方痛快地答应下来。</p>

吴端起身，套上外套，在玄关处放钥匙的地方翻找了一下。</p>

闫思弦常开的车有三两，一辆性能凶猛的越野，上班开，一辆敦厚奢侈的顶配迈巴赫，去公司的时候司机开，还有一辆十分拉风的超跑，没少载闫思弦身边的莺莺燕燕。</p>

不过最近他几乎没开过那辆超跑，可怜的尤物一直在地下车库落灰。</p>

迈巴赫被司机开走了，越野的钥匙在闫思弦身上，只剩那辆超跑的钥匙，logo上一匹矫健的跃马，无声宣誓着其不菲的价格。</p>

吴端犹豫了一下，最终放下钥匙，决定打车。</p>

上了出租车，他给闫思弦发了条消息，简要说明了情况。</p>

吴端本不喜欢掺和这样的人情世故，有案子，分局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审核有检察院，定罪有法院。</p>

可那个人他不能不管，那人救过他一命。</p>

吴端在心里警告自己：只是去了解一下案情，绝不掺杂私人情感。</p>

大湾分局，刑侦大队。</p>

整个一层楼灯火通明，香烟味和男人们的体臭味弥漫，还有一股剩饭的馊味。</p>

吴端只大概扫了一眼刑警们的状态，心里便大概有了数。</p>

八成是命案。而且是死相不太好的命案。</p>

吴端进了大队办公室，表明身份，并问道：“现在什么情况？”</p>

市局支队长来了，刑警们也不大有时间寒暄，各自忙着手头的工作，只有一名中年刑警手拿一个文件夹，示意吴端跟他来。</p>

两一进小会议室，那刑警便对吴端道：“叶灵是我审的，电话也是我打的。”</p>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吴端，并道：“这是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呃……您一边看我一边给您说。”</p>

说到称谓时，那个看警衔应该是副队长的中年人犹豫了一下。</p>

单从上下级关系来看，他应该用“您”，可吴端实在是年轻，本就比他小个几岁，又是一张娃娃脸，像个实习学生似的，这么称呼吴端，实在违和。</p>

“你就行了，别您您的，都别扭，”吴端问道：“怎么称呼？”</p>

“陈映琛，喊我老陈就行。我们副队上月退休，我刚接手工作，可能有点乱。”</p>

“不要紧，慢慢说。”</p>

吴端翻开了文件夹，老陈介绍道：“这不晚上了吗，附近的养牛场来学校食堂收泔水。</p>

泔水桶往车上搬的时候，露出来一截人手。”</p>

“只有手？”</p>

“不止，15块，全在泔水桶里捞出来的。人现在已经拼出样子了，身份也确定了。</p>

是学校食堂的员工，张小开，确切来说，是前员工，今儿刚被老板——也就是嫌疑人叶灵炒了鱿鱼。</p>

下午的时候，他们还为此大吵一架，两人还约好了晚上再见一面。</p>

‘既然说不通，就按牢里的规矩，用武力解决问题。’</p>

这是两人的同事复述的他们的原话。这个用不用我解释一下？”</p>

吴端摆摆手，“情况我大概清楚。承包食堂的叶灵是个刑满释放人员，他招的人也都是刑满人员。</p>

因为解决了一部分服刑人员的就业问题，市里每年都给他不少优惠政策。</p>

死者张小开也是有前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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